羅哥愁悶的用力吸了口氣,眼皮子皺出了四道斜褶子,“你的意思是,她以後就這樣啦?”
“我說的不能治愈,不是指一輩子都瘋著。經過治療,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是很容易複發,複發率幾乎是百分之一百。”我指指腦袋,“精神分裂是一種精神上的嚴重感冒,誰也沒有辦法根除感冒這種病菌。照顧的好,感冒隻會是輕微症狀,但照顧的不好,她壓力過大,那感冒就會成為致命的大病。”
羅哥用力耙了把頭發,歪著腦袋問副駕坐著的禿頭,“禿子,你以前說你老家有個精神分裂,後頭怎麼著了?”
禿頭言簡意賅,“羅哥,他死了。”
半秒鍾後,禿頭就像是反應慢半拍似的,又加了一句,“拿菜刀砍死全家以後,跳河死了。”
羅哥眉心皺成了老樹疙瘩,眼皮子一會兒緊縮,一會兒又悵然的扯開。他突然將後背砸向椅背,兩條胳膊朝兩邊伸展開,右手擦過我的後腦勺,大喇喇的搭在我的腦後。
“我那兄弟,救過我的命,我得幫他。”羅哥感慨完,側過臉,“你既然又能見鬼又進過精神病院,那我相信你肯定能治好我兄弟媳婦。不用痊愈,你把她弄的像個正常人就行了。”
“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心理醫生吧,我正好認識一個,剛才我就是去見他的。”我想把杜好成介紹給羅哥。
在精神學科領域,我連半調子都算不上,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從書上和病友身上得來的。
我不敢也不能給人治療精神上的疾病,因為這需要專業的技術和專業的素養。
精神醫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我絕對當不了。因為精神醫生說的每一句話都得斟酌著誘導病人,讓病人能夠通過誘導發泄心中的痛苦,然後朝正常人的康莊大路上靠攏。
誘導的好,病人自然朝好的方麵發展。
但是稍一不慎,就容易把病人引溝裏麵。
羅哥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好。不過,今天你先跟我去看看。”他敲敲椅子背,“我還是覺得,我那兄弟媳婦,不是精神病,就是中邪了。”
不想去也得去,因為羅哥既然把我劫上來了,那就肯定得把我送過去,不會半截放了我。
去就去吧,說不定我還真能發揮點兒作用。
就算發揮不了,既然我幫了羅哥這麼一把,以羅哥這個性格,也肯定會記我的人情。之後幫我報仇的事兒,他就會更盡心一些。
沒見到羅哥那兄弟媳婦的時候,我以為,頂多會看見個拿著沾血剪子的瘋婆子。這種發病狀態,我在好思佳見的多了,所以並不怎麼擔心。
可等見到羅哥那兄弟媳婦,我就後悔了,特別特別後悔。
我後悔不是因為她有多可怕,而是因為我認識她,還和她有仇。她叫於倩倩,是我小表姐於錦瑟的好朋友。
兩個人心眼兒一樣不正。
當初將我送進好思佳,即使沒有她的功勞,那也絕對有她的苦勞。她肯定幫過手,在其中發揮過一定的作用。
我猜測,羅哥應該是沒查到於倩倩和我之間的恩怨,所以才把我弄了過來。但也有另一個可能,說不準這就是個什麼圈套,故意耍弄我然後要我命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