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錦榮歸

由於漢武帝重視文化事業,選賢良,設樂府,立學校,置五經博士,各地著名文士如嚴助、朱買臣、吾丘壽王、主父偃、東方朔等都雲集於此。司馬相如到長安之後,得以與他們交流作品,切磋文藝,還可以飽覽石渠、石室、延閣、廣內、麒麟、天祿等國家館的豐富藏書,因而技藝日精、創作益豐。

司馬相如在向漢武帝詳細介紹了自己的《子虛賦》之後,很快又在《子虛賦》的基礎上,竭盡才智寫出了一篇《上林賦》,別名《天子遊獵賦》,盛讚皇帝狩獵時的盛大場麵,舉凡山川雄奇,花草繁秀,車馬垣赫,扈從壯盛,皆紛陳字裏行間。這篇大賦用鋪張手法,分別描繪並渲染了諸侯(梁王)和皇帝(漢武帝)的皇家苑囿之盛,畋獵之樂,也描繪了山川的壯麗,物產的豐饒。結構宏大,詞藻華麗,排比對偶,極盡鋪陳誇張之能事,是我國大賦的代表性作品。司馬相如以超群的才華得到了好大喜功的漢武帝的賞識,一見之下,便拜司馬相如為郎官。

這時,奉武帝之命開辟出從今四川通往貴州、雲南地區的道路的唐蒙,在巴蜀大肆征調人力,胡亂屠殺地方首領,引起“巴蜀民大驚恐”。漢武帝便命司馬相如為特使速往巴蜀,設法撫慰,並分析、批評、糾正唐蒙的過失。

司馬相如立即入蜀。他寫成了一篇《喻巴蜀檄》的專文,曉諭巴蜀各地,講明朝廷開通西南夷地區是為了解決“道裏遼遠,山川阻深”的困難,唐蒙“發軍興製,驚懼子弟,憂患長老”等等做法,“皆非陛下之意”,希望各地安定毋恐。同時,司馬相如又對西南夷地區的情況,西南夷與內地的關係做了調查,然後回京向漢武帝做了彙報。他認為,西南夷是很願意同內地和睦相處,加強聯係的,道路也不難打通。如果糾正了唐蒙所采取的“蜀民及漢用事者多言其不便”的錯誤政策,“為置郡縣”,一視同仁,西南夷的問題是完全可以順利解決的。漢武帝欣然同意司馬相如的看法,任命他以中郎將的官職作為朝廷的全權代表,隨帶一批副手,前往成都,處理有關西南夷的事務。

中途經成都,司馬相如回到自己在成都的宅第,與卓文君相見。司馬相如感慨萬千,對卓文君說:“全仗賢妻提醒,要不我還在這裏縱酒彈琴呢!”卓文君謙虛地說:“還是夫君才藝出眾,能得當今聖上賞識,為妻不過是做分內之事罷了。”

就這樣,中郎將司馬相如持節出使西南邊陲地區,對蠻夷進行宣慰。在與卓文君會合後,擁旌旗、飾輿衛,聲勢赫耀地一路朝西南進發。

當然一定要繞道臨邛去看望卓王孫。這時的司馬相如,已是受到漢武帝寵愛並以中郎將的身份重返臨邛了。

司馬相如的衣錦榮歸,著實風光了一把。當地官員紛紛出廓相迎,百姓更是夾道歡呼,嶽父卓王孫前倨後恭,大歎女兒慧眼識英雄,女婿亦是人中龍鳳。不僅獻金相認,還執意挽留這位乘龍快婿與寶貝女兒小住數日。人情冷暖,可見一斑。落魄時,一文不值。飛騰時,前呼後擁。世俗的眼光就是這麼功利,往往鼠目寸光。對困窘之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待到人家時來運轉,飛黃騰達的時候,像孫大聖一樣,把臉一抹,原先醜惡充滿鄙薄的嘴臉換之以恬臉嘻笑,媚態百出。令人可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