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安子辰也是從門診直接趕來的,喬然“哦……”了一聲,指著他們園長推來的輪椅對言楚說,“你把我放那上麵就行了。”
“她傷在身後,坐不了那個,你們還回醫院就好。至於她,”言楚看了眼懷裏的人,對同樣受到驚嚇不清的幼兒園園長說,“我負責送回家。”
“爸爸爸爸我跟你一起回我要照顧小喬老師!”一和言楚說話就正常的丁丁這次何止正常,簡直是提速,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突說了一氣。
一路就忙著照看妹妹的豆豆說,“爸爸,我也要替睹過且過。”小孩子不會背成語,把將功補過硬是被說成了什麼。
高出孩子大半個身子的言楚低頭看著豆丁,“你們跟著老師回學校,晚上爸爸會要同事接你們,這幾天就別回家了。”
被發配的豆丁一臉委屈,但終究拗不過當著一眾人麵,直接抱著喬然走掉的言楚。
“你真沒必要這樣。”越想遠離就越靠近,喬然有些力不從心。
“怎樣?抱你嗎?或者你想自己下地走,和大家展示下你與眾不同的著裝?”言楚一說,喬然這才想起,自己好好的衣服已經被剪了,兩片的樣式讓她後背一陣發涼,不由自主的,她往男人懷裏縮了縮。
喬然沒看到,那個男人正用自己發現不了的方式,表達著自己不錯的心情。
安子辰拿鑰匙開門時,喬然正獨自一人趴在臥室床上。
鑰匙是她剛搬來時給自己的,放在口袋最裏麵,直到今天才第一次拿出來用。
安子辰收起鑰匙進屋,看下四周,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但心裏總歸是在害怕著什麼。
“喬喬……”他推門進到臥室,小聲叫了下喬然。
床上的人哼唧一聲,說,“言楚你輕點,疼……”
喬然在做夢。
安子辰周身一震,他悄悄坐在喬然床邊許久,隻是看著她。
腿上和腰上的藥剛換過,安子辰伸手想摸,被喬然哼了下“疼”,就收回了手。
上午的後半段,他沒親身參與,但言楚身穿手術服,英雄抱得美人歸的事情,他已經不知從多少個醫生護士嘴裏聽到了。
也許隻有他們科室的那幾個還記得,這“美”是他安子辰的未婚妻。
“喬喬,對不起,或許,我永遠成不了幫你的那個人。”他拉起喬然的手,把鑰匙輕輕放了進去,“我想我該給你個機會重新選擇。”
安子辰走了,走時,他看了眼臥室床頭桌上放著的那碗清熱湯,苦笑:明明早到的他,為何最後總淪為她生命中遲到的那個?
醒來的喬然不是沒看到鑰匙,鑰匙意味著什麼,她知道。但現在的她實在沒心情去整理她和安子辰的事,特別是受傷幾天後,言楚把豆丁接回來,四人生活的關係一度讓喬然迷茫不已。
這天下午四點,喬然正坐在臥室裏拿藥膏擦著腰上的傷。
言楚的藥膏很有效,塗了近一星期,痂已經結的差不多了,隻是棕黑色的一片,看上去很難看。
喬然塗了一會兒,有個地方總夠不到,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開門聲,喬然心裏一緊,還沒等她整理東西,蹦蹦跳跳的豆豆已經拎著書包進來了。
“咦,喬老師你在塗藥膏啊,爸爸,喬老師又在塗藥膏,你快來幫幫她!”
豆豆是喬然的一件心病。
本來塗藥是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可自從有次豆豆發現喬然自己塗藥不方便後,他總自告奮勇的去搬言楚這個救兵,就像現在一樣。
言楚把懷裏的杜在地上,施施走進臥室。“自己塗的勻?”
“差不多……”喬然往後縮。
“差不多還是差,”言楚拿起床上的藥膏,朝喬然一招手,“過來。”
喬然想拒絕,可豆豆拉著丁丁,兩個小娃娃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趴在床邊看,丁丁更出聲說:“喬、老、師、要、聽、話、爸、爸、抹、了、藥、膏、喬、老、師、就、死、不、了、丁、丁、就、不、傷、心、了、不、然、丁、丁、難、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