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了幽州,恰逢那裏爆發了戰亂,加死人太多,來不及掩埋而爆發的瘟疫”
所有人神情一凝,看著那麵帶憂傷的女子,聽她平靜而沉痛的敘述。
“那個男孩便在此時病倒了,那個母親惶恐焦慮驚恐之下也病倒了,母子二人病勢洶洶,男子好不容易弄來藥,穩住了病情卻發現……”
頓了頓,她黯然道:“他的女兒不見了。他把女兒弄丟了,他不敢告訴病弱的妻子,隻能一麵小心翼翼的瞞著,一麵心急如焚的派人尋找。”
“卻始終一無所獲”
眾人可以想象到,那個男子是何等的自責,在那種複雜驚險的情況下一麵為妻兒弄藥,一麵還要尋找女兒,又要顧著戰亂瘟疫,該是何等的焦頭爛額,該是何等的身心疲憊。
“瘟疫肆虐,護送的軍士中開始染上瘟疫而死人,妻子的病又重了幾分,他沒辦法,隻能含恨帶著人撤離”
“他始終自責自己沒找到女兒就離開了,那個母親得知因為自己的原因而……”
“阿久……”歐陽明日擔憂的看著眉宇低沉的夜清墨。
搖搖頭,她接著道:“沒過幾年,那個母親鬱鬱而終,臨走前叮囑男子一定要找回女兒,可惜當年太過混亂,孩子又小,線索幾乎斷了,後來,男子病倒了,逝世前叮囑一定找到那個孩子。”
“可惜時間太久了,幾乎毫無線索。”
想到了什麼,她輕笑:“以前,外祖父與祖父爭吵,祖父爭不過以勢壓人,外祖父便道你們夜家欠我們秋家一個女兒,祖父便啞口無言。”
“後來,外祖父偶然發現一個銀手鐲,上麵刻著名諱、生辰、屬相與他幼時所帶的基本相同”
“外祖父名諱秋紫言,言語的言,其姐名諱秋紫顏,容顏的顏”
上官燕咬唇,略帶緊張的看著夜清墨。
“後來,外祖父輾轉找到那家當鋪,在一點一點細查,終於找到當時拐走孩子的人,據他所言,當時他留下女童身上的首飾,把她賣給了一戶成婚近十載都未曾生育的夫婦”
“被一家姓元的人家收養,對外稱是親生”
外祖父輾轉找到當年收養的那家人,可惜卻早已物是人非了。俱老人所講,元姓夫婦隻有一女,成人後,嫁到了西域姓丁的人家,生了個女孩,再後來,那家人病的病死的死,就這麼沒了。
幾人靜默沉思,一時的疏忽,導致這麼多年的遺憾,真是令人歎噓啊。
打開盒子,她小心的取出泛黃的畫,緩緩展開:一襲煙色及地長裙,如雲的烏發用一根碧玉並蒂蓮簪挽住,女子眉宇溫婉,神情憂鬱,微翹的嘴角反而帶著一抹抹不掉的哀愁。
圍過來的幾人看看畫在看看上官燕,除了氣質的不同,眉眼間幾乎八分像。
一個周身溫婉淡雅,燦若海棠的眉宇間染了一抹哀愁,更添一份嬌柔驚豔。
一個傲氣淩人,經曆過霜雪,原本驚豔絕美的麵容少了一份柔弱,反而多了一分堅毅,好似傲雪淩霜。
真是太像了……
上官燕咬唇,目光震驚。
原來竟是如此……
輕撫舊畫,夜清墨回憶道:“這是那個男子在其妻在世時所畫,病倒後便交到了外祖父手中,在我封為儲君後便交給了我。”
把這份遺憾、使命一代代交付了下來。
“秋家祖輩言,誓要找到她,若不在,則尋其後人以告靈前”
看著那副畫,上官燕怔然,她隻是隱約知道外祖母是被收養的,卻不知還有這麼多的往事、憾事。
看著目光茫然的女子,拿過機關盒,她輕道:“你知道嗎,這個機關盒隻有秋家的人才可以打開”
據說秋家祖上,子嗣單薄的嫡枝與旁枝鬧翻,斷分宗。嫡枝一脈其家主便在姓後加上其愛妻的姓氏,故而秋家嫡枝堪稱姓秋紫。
機關盒乃是當年嫡枝家主用血加以秘法做成,用來保管其印章信鑒等重要之物。其隻能由留著嫡枝家主血脈者方可打開。
一時間,眾人目光不免移到盒子上。
歐陽明日伸手取過,一試,暗自稱奇。
剛剛見上官燕打開時,圖案隨意,很容易便被打開。
可他現在看著這上麵的花紋,隱隱的感到頭昏腦脹的,仔細盯著其中一幅更是眼前昏花,他連忙移開眼,暗自心驚。
無語的瞥了身旁的俊美的青年一眼,夜清墨沒好氣的道:“你是覺的我在說笑嗎”
呃……歐陽明日搖首幹笑:“隻是好奇而已”
夜清墨搖搖頭,拿過,隨意的一拚,啪的一聲,半圓形的玉佩便出現在麵前。
拿起玉佩遞給一直暗自出神的上官燕:“當年龍鳳胎出生時,雕一龍鳳圓形玉佩,分為兩半,各自刻其名”
上官燕抿唇,怔怔的接過,果然手中的半圓行玉佩上雕著一條龍,隱隱的言字在龍的尾部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