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上)(1 / 3)

之後青蕪在青蘼細心的照料下漸漸康複,但承淵依舊少來探看。青蕪和青蘼一同去馬場也幾乎見不到承捷和蕭簡,後來她才知道是因為要準備郭士仁前來雨崇的相關事宜。

郭家父子到達雨崇之後便得今上接見,莊妃作為中間人少不得全程陪同。青蕪有時躲在暗處偷看,看那些人之間逢場作戲便十分不舒服,尤其是那郭家少年郭培楓總是一副自命不凡的樣子,她便更加討厭。

青蘼在這期間曾被今上召見,與之一同會見郭家父子,其中用意她大約明白,卻也無可奈何。麵對莊妃總是有意無意地將她與郭培楓放在一處說,她也隻是禮貌地微笑,事後無論青蕪怎樣問,她都說沒有什麼,隻是想起那始終跟在承捷身後謙遜有禮的蕭簡,她便悲從中來。

這一日,難得承淵不用陪駕,便帶著青蕪跟青蘼去馬場散心。青蕪將這幾日來的苦水一一告訴了承淵,承淵笑她自尋煩惱,又看她意欲反駁,便岔開話題道:“上次你不是要我給你的馬取名嗎?”

青蕪聞言興奮道:“是啊,我喜歡你給‘別風’起的名兒,就一定要你給我的坐騎也取個好聽的名字。”

承淵拉過青蕪的手,在她手心寫下兩字——清攜。

“清攜?”青蕪重複,想了片刻才明白其中真意———淵之水,青之字,相攜相伴,她笑道:“我喜歡這個名字。”

青蘼卻因為近來心事無法融入這對兄妹此時的愉快裏,又聽前頭有馬蹄聲傳來,才知是承捷跟蕭簡正領著郭培楓往這邊來。

青蕪見是蕭簡便十分高興,駕了馬駒就迎上去,全然無視一旁的郭培楓。

承捷說有東西要送給青蕪跟青蘼,又賣關子不肯直說,非要帶著去練習場才肯拿出來。一行人就此前往,最後交到青蕪手裏的卻是一張小弓。

“弓?”青蕪一頭霧水,“二哥,你開什麼玩笑?”

“上次蕭簡三箭連中靶心,是誰說事實如此就跟著蕭簡學射箭的?”承捷道。

青蕪看著弓,再看承捷笑意滿滿的眉眼,深知是他有意取笑自己,不服輸的性子這就被逼了出來,於是昂頭道:“拿箭來!”

承淵雖然擔心青蕪錯手弄傷自己,但見承捷成竹在胸的神情也就暫且忍下,隻見青蕪拿起羽箭就要架上弓,歪歪扭扭地控製著弓與箭的位置,開始想要瞄準遠處的箭靶,後來卻將箭尖對準了同樣在笑自己的郭培楓。

盡管青蕪的樣子顯得生疏笨拙,但她眸中真真切切地傳來敵對的目光,那樣明顯,如同箭尖的尖利,刺向正在看好戲的外戚少年。

其餘人都對青蕪這樣的舉動萬分吃驚,心懸一線之際,卻又見青蕪放下弓箭,鬱悶道:“什麼嘛,一點都不好玩。”

“要是你不學就會,那還要蕭簡這個師父做什麼。”承捷取來另一張弓交給青蘼,“蕭簡特意幫你們兩個做的弓,可不能辜負人家一番心意。”

青蘼接過小弓,愛不釋手地抱在懷裏,目光抬起處,正與蕭簡的溫柔有了交彙,陽光朗朗,將那少年的眉眼照得更加溫和,隻是一旦想起不可改變的事實,她又落寞地轉過了視線。

“姐姐的弓比我的漂亮!”青蕪吃醋,“蕭簡,你偏心。”

蕭簡無言以對,甚至不敢再看青蘼,哪怕隻是眼角餘光的關注。

“不過,我有清攜。”青蕪回頭望著正停在“別風”身邊的棗紅小馬,不由回味起“清攜”這個名字,心底滿足。

郭培楓看出了青蘼與蕭簡之間的不同尋常,雖然知道自己此行勢在必得,卻依舊對這樣的狀況心有不甘,便提出與蕭簡比試箭法。蕭簡原想推辭,但青蕪搶先應了下來,他隻好無奈答應,回首間見青蘼正望著自己,那笑容輕柔卻充滿鼓勵,於是這一場比試也就不顯得那樣劍拔弩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