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鄭州,正在忙,你過一個小時再打給我。”顧少清匆匆一句話之後,便結束了通話。
皇覺皺著眉,聽到那邊傳來此起彼伏的狗叫,不知道是警犬呢,還是人在鄉下。
他有預感,咚咚沒那麼容易被找到。
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又是在暗處。
……
病房內,羚昏睡一會就會被驚醒,她的手裏一直緊攥著手機,等待著顧少清找到咚咚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
窗外的雨聲,嘩啦嘩啦敲打著玻璃,偏頭一看,窗簾拉得緊緊的,忍不住想要下床,申綜昊看出她的意圖,立刻走過去拉開一小半窗簾。
窗外,黑沉沉的暴雨,令人壓抑。
“羚,你再喝點粥吧。”申綜昊把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端到羚的麵前,羚回神,想要搖頭,卻是聽到申綜昊說:“你不吃東西,怎麼盡快把身體養好?”
羚愣了一下,默默地接過粥,低頭一勺一勺吃起來。
眼淚,毫無預兆,不受控製地直往下流,全部掉進了碗裏,被她吃進了嘴裏。
申綜昊心裏絞痛,麵上卻是鼓勵,拿著紙巾給她擦著,她堅持著吃完粥,仰起蒼白的小臉,勉強地露出一抹笑,“我隻是……隻是太過想念咚咚了。”
她的笑,好似瓦礫中的一朵花兒堅強地迎風綻放。
申綜昊心裏一抽,跟著笑起來,“你放心,咚咚那麼招人疼,那些壞人舍不得傷害他的。”
“真的嗎?”似是不相信,羚反複懷疑的追問。
人在極度失望之時就會暗暗生出希望,唯有如此,才能麵對各種磨難,羚也不例外。
在申綜昊反複的肯定之下,她真的相信了。
咚咚才那麼小,大多是落在了人販子手裏,那些人販子見他長得眉清目秀又健康伶俐,一定想要賣個好價錢,一定舍不得傷害他,餓著他,凍著他。
對,對,一定是這樣的。
手裏的手機忽地響起,失神的羚嚇了一跳,連忙回神去看,卻不是顧少清打來的,是顧宅的號碼。
接通,顧寶貝的聲音自那邊響了起來,“大嫂,你想吃什麼,我叫廚房做了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我剛吃過。”
簡單的對話後,兩人居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羚靜了片刻,問:“有人打電話回家嗎?類似綁匪要錢的這種?”
顧寶貝沉默了,他們都曾這樣猜想過,以為有人為了錢綁架咚咚,可是這都兩天了,家裏任何人都沒收到類似的電話。
“大嫂,或許這是壞人玩的心理戰術,他們就是想先讓我們自亂陣腳,然後好打電話過來要一個高價,大嫂,你放心,有我哥在,一定能把咚咚找回來。”
羚失望地哦了一聲,而後呆呆地掛了通話。
淒風苦雨的夜,真的很難熬很難熬。
這一夜,顧少清一個電話都沒打給她,一個短訊也沒發給她。
從出事到現在,他連過來見她一麵都沒有。
他是在怪她嗎?
怪她沒用地弄丟了咚咚?
他那麼愛咚咚,一定恨死自己了……
躺到床上,卷縮著身子,隻覺得好冷好冷,之後整個人都昏沉起來。
申綜昊探了探她的額頭,之後說她發燒了,沒過多久有醫生來了,她的手腕上被紮上了輸液針,冰涼的藥水流進了她的身體。
從頭到尾,申綜昊沉默體貼地照顧著她,揉著她發涼的手腕,給她添被子,掖被子。
眼淚,斷斷續續,流了一夜。
……
第二天,天空依舊陰沉,沒有放晴。
經過昨夜的洗禮,水泥地麵上積滿了水,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溫度也一下降了十度,秋老虎跑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