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她過得更好!”
這句話回蕩在張曉琿耳中。
沒錯,是這樣的。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本不會來到泉州,這一路爬山涉水有多艱辛,張曉琿再清楚不過。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大可以在京城做個逍遙公主,每天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過兩年招個駙馬,歡喜了卿卿我我,不高興了跪跪搓衣板。
這個駙馬可以陪她春天賞花夏天衝浪秋天野營冬天滑雪,可以陪她日常逛街看戲品嚐美食。
而他一樣也做不到。
看著翻身上馬疾馳而去的蕭元錦,張曉琿冷靜下來。
他又差點被感情衝昏頭腦了,他現在不攔下她,那她隻會辛苦這一趟,如果他攔下她,那麼她這一生就得無數次來回奔波,還要承受各種未知的可能所帶來的煎熬。
她誤會了也好,她現在還小,等她再大一些,自然知道什麼人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他已經毀了一個女孩的人生,不能再毀另一個。
張曉琿告誡自己,目送著蕭元錦在護衛們的拱衛下遠去,身子在山風中站成了一尊雕塑。
一陣馬蹄聲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張曉琿轉頭看去,吳守備帶著十幾名親兵往驛站趕來,到張曉琿麵前下了馬。
“吳兄!”張曉琿給他行禮。
“張賢弟,我來晚了,方才遠遠看到一隊人馬離開,可是小皇子一行走了?”吳守備邊下馬邊說道,為免張曉琿尷尬,他口中仍說的是“小皇子”,還盡量不往張曉琿的眼角傷處看去。
他就說張將軍會挨揍吧!年輕人受點教訓也好,好在公主下手也還有分寸,沒真的把張將軍打個半死。
“正是。”張曉琿說道。
“這個,老哥我前些日......
“怎麼又不穿鞋。”張曉琿說道,心裏有些歉疚,雖然知道林拓會看顧好她們姐弟倆,但伊媚兒這麼晚了還在府門外等他,說明她還是有些不安的。
“不舒服,擠腳。”伊媚兒答道。
“天涼了,腳受寒可不好,擠腳是因為鞋子小了,明日去買幾雙合適的。”張曉琿說道。
伊媚兒姐弟倆不習慣穿鞋子,他在巨港的時候就請譚如鑫幫忙給伊媚兒姐弟倆找了衣裳鞋子,因為在海上北上時氣溫就會降低,姐弟倆衣服穿了不少,就是不穿鞋,但現在已經是十一月初,就算是泉州也有些涼了。
“嗯。”伊媚兒答道,臉上都是笑意。
王兄關心她,她能感覺到。
“屬下見過將軍!”林拓給張曉琿行禮,他聽了張曉琿跟伊媚兒的對話也覺得自己考慮不周,今日就應該帶她們姐弟倆買鞋去的,不光她倆要買,滿府從巨港帶來的下人都應該買,不然萬一有人到將軍家裏做客還以為將軍不近人情苛待下人呢!
“嗯,這兩日有什麼事情嗎?”張曉琿問道。
將軍府平時沒人住,隻是請了一對老夫妻幫忙打掃看門,除了將軍的主院,別處陳設幾乎沒有,大概是大乾最寒酸的將軍府了。
泉州大多數人都是北人南下,因此宅子形製也和中原差不多,將軍府一座主院左右連著兩座側院,姐弟倆現在就住主院的東廂房裏,伊卡來到新環境不習慣,要跟姐姐一起睡,對他來說這宅子一層套一層的,又大又深,他有些害怕。
林拓跟仆人們則睡在主院的倒座房裏。
“沒有,一切正常。”林拓答道。
三人走進府裏,守宅子的老夫妻看到張曉琿回來了很是歡喜,這個年輕人不像他們以前的雇主那般吹毛求疵,待他們也好,雖然回府不過寥寥幾......次,但每次都給他們帶他們自己平日不舍得吃的鹵豬肘子,這回府裏來了這麼些外人但是將軍卻沒回,他們還以為這座宅邸又要換人了。
張曉琿跟老夫妻倆打過招呼,跟伊媚兒進東廂房去看伊卡,伊卡的奶媽坐在床邊陪著他。
張曉琿附身下去摸了一下伊卡的額頭測試溫度,伊卡年紀小,張曉琿擔心他水土不服不適應泉州的氣候,生起病來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