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那年夏天——

席家院子裏的石榴長的可真大呀!外表青紅有致地點綴,個頭一個比一個大,直把枝幹墜彎了腰,想一想裏麵晶瑩剔透的“珍珠”,酸酸甜甜的,站在院外的喬西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礙於爺爺的嚴令,喬西隻是時不時看兩眼,過過幹癮。她想,就算她去摘了,席爺爺也不會介意的。

喬西再次路過席家,石榴長得又大了一些。四下張望,無人。又專門回家看下家人,都在午休。

機不可失!喬西巡視下地理位置,又站在自家院子環顧,還是兩家共用的牆比較好爬,說幹就幹,當即脫掉腳下的涼鞋,先扔過牆去,赤腳借助旁邊梧桐樹的輔助,輕而易舉地爬上牆頭,撿一個相對不會太硬的地兒,跳下去。

“beng”的一個悶聲,跳下去了。

“哎唷!真疼!”比想象中疼多了,喬西立時坐到地上揉著震疼了的腳底板,揉著還不忘打量著石榴樹上大個頭的石榴。

待疼痛緩解一些後,喬西利索地起身,大模大樣地走到石榴樹旁,唰!唰!唰!動作麻利,瞬間功夫摘了十幾個大石榴,滿意地抱在懷中。準備到家就藏到床底下不讓爸媽爺爺發現,等到第二天上學時可以帶給同學吃。

滿懷的石榴個頭真大,喬西咧嘴得意地笑,正得意著呢,結果一個不留神,懷中最靠邊的一個掉在地上,滾——滾——滾——喬西微微俯身,腳底溜著地麵緊跟著。

滾——滾——滾——停!石榴停了。

與此同時,一雙黑亮的皮鞋赫然出現在眼前。喬西順著鐵灰色的西褲一點點往上看。刺目的陽光,正好從他的背後灑下,喬西微眯著雙眼緩緩站起來,一定是被強光刺到眼了,才會覺得眼前的人散發奪目的光芒。

喬西緩緩地站直了身子,胳膊緊了緊,緊抱著懷中的石榴,注視著眼睛的男人。

鐵灰色的西裝筆挺、裁剪合宜,像是為他的量身打造,襯得他氣宇軒昂,對上他狹長的眼睛的那一刹那,喬西心頭忽忽一顫,如清風滑過湖麵,蕩起圈圈淺淺的漣漪。

他微微一笑,西裝革履之下,那種閑適與優雅自然溢出,與衣服無關,氣質使然。

“你要怎麼把它們帶回去呢?”他輕聲問。

喬西暗想,這人誰啊,不但長得好看,聲音也好聽。因為抱著石榴而不太靈活地翹起食指,指了指大門說:“從大門底下塞出去。”

不想手剛一指,咦?門怎麼是開著的,剛才還關著呢。

莫非他是席家的親戚?那她豈不是偷人家石榴被當場抓包了?這多丟人呀,喬西靈機一動,笑得跟盤黃澄澄的太陽花似的,咳嗽一聲清清嗓子,特別友好地說:“那啥,這是我席爺爺的家,這石榴也是我席爺爺的。”喬西一句一句一個席爺爺,“那什麼,你看這石榴都熟透了,不摘就壞掉了。來,給你一個,拿回去嚐嚐。特別好吃。”喬西說著就遞來一顆石榴到席爍麵前。

席爍低眉望了望。沒接。

“怎麼?嫌少?要不分你一半。”喬西退了一萬步,要分一半給他。

當時,席爍神情自若地說:“不,我全要。包括你。”

幾年後,她才被告知指腹為婚這麼回事,那時才知道他說的這句話的涵義。

可是,那天她並不知。

那天午休起來的慕父發現後當著席爍的麵,狠狠批評了喬西。而席爍,真是個怪人,手中還拎著她的涼鞋不顧氣氛的凝重問:“你的鞋,要不要穿?”拎的老高了,唯恐她和慕父看不見。

喬西垂著腦袋挨訓的同時,將臉偏過來對著他,擠眉弄眼,小聲地說:“放下,放下。”你把鞋子放下我不就穿了嗎?沒看到我在挨訓嗎?怎麼這麼沒有眼色。

席爍歪頭佯裝不懂地看她。

喬西急了。“我叫你放下!!”一聲吼……衝動了,沒控製好聲音就吼出來了。

慕父被吼得一愣,本來將要結束的批評再次冗長,開始從古時女子到民國,再批判一下時下的女子,一一數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