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這話再次出口,高力士瞬間就慌張的趴在地上直叩首,而蕭崇,宇文融幾個隨之也是老臉漲紅的俯首在地,哆嗦的不敢再言語半句。因為此時他們眼角的餘光早已經望見陸續在大明宮各處寢殿屋簷上出現的黑衛士兵,這些人不僅個個張弓搭弩,有十幾個還正徑直的奔向了興慶宮的所在。
而這一切又似乎都是李瑁在暗示他們隻要一會還有人一意孤行的要去興慶宮打擾的話,那麼他們過去後見到的完全有可能隻是李隆基的一具冰冷的屍身了。“都起來吧,林甫剛剛把心中的顧慮也都跟朕一一言明了,你們中有人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高中才慢慢爬到了今天的地位,有的更是承繼祖陰幾代經營才有今日的局麵,朕也理解你們希望子孫後代家族親眷都能一如既往的富貴下去,而朕的某些所作所為也確實動了你們這些背後氏族號貴的利益,可這也不能說明朕便是那不講道理的人啊……”
李瑁說完更是隨手親自把高力士從地上給拉了起來,等老高頭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不再一個勁的朝興慶宮觀望後,他才拍拍老頭的肩膀繼續開口道“各位放心吧,我父皇對我不仁,可我不能對他不義啊!隻要各位不去打攪與他,那麼他一定會好好的活到壽終正寢的,另外氏族豪門的事一句話,也該整改一下,這國中之國算是怎麼回事嗎?朕堂堂一國帝王難道今後做事還要和他們商議不成,再者你們現在睜眼瞧瞧那清河崔氏,範陽盧氏都張狂成什麼樣子了,他們現在可都是明目張膽的支持著李亨來跟朕唱對台戲了……長此以往,你們也該替朕著想一下吧,不是說一旦改革便不給你們活路了,而是換個富貴活法而已,幹嘛非把那些窮苦人逼上絕路呢?那麼多土地你們拿在手裏種的過來嗎?”
李瑁每說一句便與下首的一位大員對視一會,直到一一對視完,他又搖搖腦袋笑道“你們此刻一定是在想怎麼換一個富貴法吧?你們諸位可都是朝廷大員,接觸到的信息可比下麵的百姓周全許多了,眼下吐蕃,突厥,還有新羅半島全部都納入大唐的版圖了吧,而那張世界地圖上所繪畫的疆域何止萬千啊!你們的眼睛幹嘛非老盯著咱大唐的一畝三分地呢?天竺地大物博他不香嗎?那裏的良田沒有幾千萬畝也有幾百萬畝嗎?另外還有波斯過去的那些小國,暹羅,至於與我們隔海相望的東瀛……還有在遠一些的土澳大島,你們這些氏族大可除去開發嗎?墨守成規有意思嗎?你們想想看,現在天地地下哪個人不想和咱大唐做生意,這銀票一出,介時小小的一張紙便能去波斯換買香料,去天竺買奴隸,去東瀛賣硐鐵……你們這麼就隻顧眼前的一點點利益而對天大的財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呢?”
李瑁叉開雙腿坐在玉階上,嘴上叼著根眼,然後霹靂吧啦的說著他自己心中的構想,知道的人曉得他是在和大唐的文武幹臣們規劃著未來,而不知道的要是聽了去肯定會認為一個強盜頭子在給手低下人描繪著搶劫的路線圖。
而事實上這幾十個席地而坐飽讀詩書的大臣們也是被李瑁這樣匪夷所思的想法給震驚的目瞪口呆了,其中有好幾個人甚至張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攏嘴。最後還是李林甫眯著小眼睛像是個好學生一般衝著李瑁首先提問道“聖人!您……您剛剛的意思是不是說,咱們大唐國內的土地就先給百姓們耕種著,隨之安撫好國內的民生,然後再由地方的商家或者氏族們個人出麵去海外,或者鄰國搶占……哦不!是用銀票購買他們的土地,或者城池各自擁有,而朝廷不加以幹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