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幾天後兩人見麵的時候,安洋無意間看到段淵錢包裏有兩張連號的電影票根,而時間正是段淵說想在家休息的那天。
安洋頭腦一片空白,可是理智讓她依然把電影票根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隻是那一天都過得渾渾噩噩的,段淵幾次把掌心覆在她額頭上問該不會是發燒了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安洋發現越來越多的證據都指向段淵出軌了:段淵的衣櫃裏出現了不同於往常風格的衣服和配飾,這些都不是安洋買的,也不是安洋陪段淵買的;段淵家裏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物件,有些雖然被刻意藏了起來,但還是被幫忙打掃衛生的安洋看到了,而段淵自己是根本不會去買這些擺設的。
決定性的證據是在段淵家發現的一部手機,手機是當時市麵上最新的型號。安洋一向跟不上潮流,也不願意接觸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新科技,一部黑莓不知道用了多少年;而段淵在這一點上和安洋出奇地一致,都很懷舊,所以這部手機顯然不是他們倆的。
要輸入四位數密碼才能打開手機,安洋輸入了段淵的生日,一次通過。
手機裏麵幹幹淨淨,照片、郵件一律沒有,但是短信保留了和一個人的聊天記錄,雖然號碼沒有對應的名字,但是安洋一看手機號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當年段淵選手機號的時候,還是安洋幫忙選的,出於私心選了一個和自己用的非常像的,乍看過去,還以為兩個人的手機號碼是情侶號。
這樣的號碼怎麼會忘記。安洋把兩個人的短信逐一看了下去,從疏遠到調情,從問候到約會,從看電影吃飯到應邀來家裏……安洋手指顫抖地把短信翻到了最後一條,時間跨度是兩個月,整整兩個月。
安洋憎恨膽小懦弱的自己,也憎恨自己對段淵的那顆癡心。她把手機關機,放回原位,在段淵麵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繼續心安理得地和他約會、擁抱,就像是這個男人還像以前那樣隻屬於自己。
那天安洋聽見段淵在打電話,聲音很輕,像是刻意在避開自己。安洋走到門口,把耳朵死死貼在門上,隱隱約約聽見段淵說:“留下哪個?根本沒有可比性嘛……一個木訥無趣,一個朝氣蓬勃……”
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安洋對神秘號碼開始了監聽。對方似乎不常和段淵聯係,抑或是用了其他聊天工具,安洋也不確定。時間幾乎都集中在了淩晨,基本都是用短信的形式,經常是安洋實在熬不動睡著了,第二天看見大段的對話。
由於藏了心事還睡眠不足,安洋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好,但是一到晚上卻又精神抖擻,隻需要眯一小會兒就能撐過整個夜晚。
監聽到兩個人約會的時間地點後,安洋整宿沒睡。對於段淵,她是寬容的,畢竟這個男人她用了全部青春來喜歡,如果他願意回到自己身邊,安洋願意原諒他;但是對於那個插足了自己和段淵感情的女孩,安洋是不能也是不可能原諒的。一想到明天晚上就能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了,安洋興奮地做好了準備:一根繩子和一把瑞士軍刀。
安洋因為晚上想的事情太多,以至於白天昏昏沉沉,快下班的時候居然睡著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晚上了。她匆匆帶著包,奔向短信說的那個地點。
天已經全黑了,安洋躲在假山後頭,她隱隱約約看見段淵正在和一個年輕姑娘聊天,兩個人有說有笑。姑娘的笑聲爽朗,很有感染力,段淵也在一旁微笑著不斷附和。
段淵今天穿得和平時並不一樣。平時那個看起來斯斯文文、襯衫最上麵的扣子都要扣好的段淵站在月光下,身穿機車褲、T恤衫,外麵罩著皮夾克,腳上踩著一雙厚底皮靴,英氣逼人。
隻是這個帥氣、充滿活力的段淵並不屬於安洋,或許以後,段淵的每一麵都不再屬於她安洋了。
一想到這裏,理智、道德、法律……一切約束都不見了,安洋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她握緊手裏的刀,快速且準確地向姑娘移動了過去,趁著夜黑,高高舉起了手裏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