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幽徑衝鳴鳥(2 / 3)

我口吐鮮血,他伸手握緊了我的咽喉,我呼吸越來越困難,就在我以為又要見到牛頭馬麵之時,眼前忽然人影閃動,傳來一聲嬌喝:“快放手,你是何人?”

而我完全陷入了黑暗。

醒來時,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有些混亂地思索著身在何處,昨夜那恐怖的白麵具出現在腦海,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

“木槿,你還好吧!”一個十五歲的絕色少女站在窗前,她頭上梳著總角,插著兩支銀簪,紫瞳如奪目的紫水晶,熠熠生輝,她驚喜地走向我。

我激動地跳了起來,“你這小丫頭,總算回來了。”她一下子投入我的懷中。

這正是我的雙胞胎妹妹,花錦繡。她揉著我的脖子扯得我生疼,我不由得輕叫出聲,她趕緊放開我。

我讓錦繡為我取來銅鏡照傷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原來脖子一圈竟全紫了。想起昨日那白衣人的狠毒手段,害怕地直打冷戰。錦繡心疼地將化瘀膏輕輕抹揉在我脖子上,“昨兒你為何不叫宋明磊送你,一個姑娘家的大路不走,走那麼偏的西林,你要死啊!”

“昨天是你救的我?”

“那當然,你以為還有誰會為你去那可怕的西林?”她白了我一眼。

我急道:“那你沒受傷吧?”

她搖搖頭,“我和初畫一塊,那白衣人占不了什麼便宜,那人到底是何人?”

我把昨日的情境大致地說一遍,她聽得眉頭越蹙越緊。這時碧瑩端著熱騰騰的稀粥上來,我的口水泛濫。錦繡還在嘮叨著西林是禁地,我的膽子大得不要命什麼的,我什麼也沒聽進去,隻是點頭如搗蒜,伸著手像狗兒似的向碧瑩討吃的。

錦繡冷著臉,一把打掉我的手,對碧瑩綻開笑顏說:“三姐,讓我來喂這隻饞蟲吧!”

嘿,這丫頭越來越長幼不分了。是碧瑩對她笑著點頭,遞過粥去,我不樂意地嘟囔著:“喂,我的手好著呢,自個兒會喝。”

“是啊,是啊,你好著呢,自個兒還會半夜去西林逛呢!”她吹涼了一勺粥,遞到我麵前。

我板著臉喝著粥。

碧瑩笑道:“木丫頭,別不高興了,五妹昨兒個一回來就巴巴往德馨居趕,聽說你去西營又趕去西邊,一晚上都擔心得沒合眼呢。”她爬上炕,幫我攏了攏頭發,熟練地拆了我的辮子又編上。

我這才注意到錦繡的眼圈黑黑的,心下有些過意不去,握住她端著碗的小手說:“別喂我了,你快去歇息會兒吧,等會兒夫人若傳你去應著,你的身體怎吃得消?”

她搖搖頭,“無妨,我已告訴柳總管昨夜之事,和夫人告假了。我擔心那白衣人認得你的麵目,來殺你滅口,這幾天我都陪著你。”

我聽得一打哆嗦,“那油米餃是什麼來曆,還有什麼南詔國、無賴經,這些都是什麼呢?”

“那是幽冥教,不是油米餃,你就知道吃!”錦繡瞪著我,“那可是江湖上最大的魔教,勢力極廣,總部設在苗疆,自從敗給中原十大高手,就很少涉足中原了。相傳那幽冥魔教使一種蠱蟲來控製死人,有很多武林高手神秘地失蹤了,恐怕是被幽冥教擄去做活死人了。還有你說的那是《無淚經》,也不是無賴經。”她白了我一眼,“是武林秘寶《無相神功》中的一部,那《無相神功》分《無淚經》和《無笑經》兩部。這《無相神功》是曠古絕今的武林絕學,練成它便能稱霸武林,一統天下,這是每一個練武者的夢想。不過南詔國可能近來有異動,柳總管已在和夫人商量良策了。”

我隻聽得雲裏霧裏。

碧瑩幫我梳完頭,下了炕說:“木槿,我替你給周大娘告假了,你和錦繡好好聊,回頭好生歇著。”說完便去浣衣房了。

我趕緊扒著坑沿,衝外喊著:“你身體才好,別太撐著幹活,小心舊病複發。”

碧瑩遠遠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我這才放心地縮回身子繼續去喝粥。

錦繡喂完我,拖著我到溪邊散步。天氣還是很冷,看著西楓苑冒出的紅梅花,像小時候一樣拉著錦繡的柔荑,我的心情從未有過的放鬆,我充滿期盼地笑著說:“快過年了吧,錦繡,今年我們一起過完年,就及笄了。”

她望著我開心地點頭,忽地麵有難色,“木槿,開春後二小姐就要上京選秀了,所以、所以,可能今年我得陪夫人小姐一起上京過年。”

我不由自主地一呆,笑容垮了下來。事實上我和錦繡已有三四年沒一起過年了,她一年比一年更得寵,夫人小姐越來越離不開她,我和她見麵的機會少之又少。

作為姐姐,我真的很高興,可是我又不由自主地感到寂寞,深深體會了父母不求孩子做多大貢獻,隻求孩子常回家看看的心情。

她見我沉默不語,拉著我的手,“別急,木槿,我想辦法讓你進紫園吧。現在碧瑩的身子也大好了,哪怕進不了紫園,上三爺四爺的房裏也比在浣衣房裏好啊,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