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重的山水屏風倒在地麵揚起厚厚一層灰塵,被五花大綁的徐負雪、景晚萩以及包括丁溪在內的四名蓬萊仙宗修士一共六人。
他們似乎還被下了禁言咒,齊刷刷看過來時,景晚萩怒紅了臉。丁溪則是臉色鐵青恨不得替他尊敬的先生清理綠帽,他和他身旁的三名蓬萊仙宗修士怒瞪苗從殊。
其中一個年紀頗大的蓬萊仙宗門人強行解開禁言咒,大口吐血就為了罵他:“你不知羞恥!若不是我現在受製於人,一定親手殺了你!!”
苗從殊:“你先找個盆子裝血。”吐得太多了。
蓬萊仙宗吐血的修士:“不需要你惺惺作態假慈悲!”
溫錦程回頭問:“你關心他?你在乎他?”
“眾所周知,蓬萊仙宗門人是仙人血。”苗從殊惋惜:“我隻是覺得有點浪費。”
雖現在蓬萊仙宗門人連十分之一仙人血都沒有,可他們‘仙人血’的牌子一日沒摘下就還能賣。煉丹、煉器宗門可都出高價收購,這一大盆能賣不少錢。
蓬萊仙宗修士憤怒:“你配不上先生——!”
‘唰’一下鮮血噴灑而出,罵苗從殊的修士被溫錦程一劍割喉倒地上死不瞑目。
苗從殊愕然,溫錦程現在這麼不正常?
丁溪攔下兩名同門讓他們別衝動,徐負雪和景晚萩的心情挺麻木,因為溫錦程做過更殘酷的事情。
大堂內遍地殘肢就是溫錦程砍出來的,最可怕的是他屠殺修士時,麵孔還是那樣真無憂,仿佛那些人殘忍的死在他手中是多合情合理的事情。
溫錦程根本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喪心病狂。
溫錦程不耐煩的甩幹劍身沾到的血珠,回頭就衝苗從殊笑:“殊不要怕,我把他們都殺了給你出氣好不好?”
苗從殊:“不好。一個是即將成為你道侶的徐負雪,一個是在太玄宗處處維護你的朋友景晚萩,你確定要殺他們?”
溫錦程不是很喜歡徐負雪?
以前在人間時雖單獨針對他且手段變態,但對外還是良善真的好形象。
而且他記得溫錦程見血就會嘔吐暈倒,見多了還會發燒,簡直是把身嬌體弱人設貫徹到底。
溫錦程奇道:“徐負雪算是我的什麼道侶?不過是一個乞丐、一條狗,真以為我喜歡他?”他扭頭衝徐負雪:“一開始隻是覺得好玩,我對你一兩句好聽話、給你一點我家書童都嫌棄的紙筆書籍,你就以為我有多好。好像我是帶你出苦海的菩薩,可你忘了把你打入地獄的王府就是我的家。”
徐負雪麵色平靜而雙眼漆黑如墨,鬢發有些淩亂,背脊挺直倒是有幾分劍修風骨。他的本命劍被困在丹田處,丹田處已有些輪廓的金丹若隱若現,好似即將就要潰散。
景晚萩不像徐負雪那麼忍得住氣,他脾氣暴躁且愛憎分明。原本待溫錦程算是掏心肺的好,結果信任被背叛,現在又知他真麵目,更是目眥盡裂恨不得立刻掙脫束縛亂劍砍死溫錦程。
“溫、錦、程!”
下一刻,他再度被施以禁言咒,半個字都吐不出來。桃花眼瞪得滋啦冒火,雪白的額頭氣得冒出許多汗來,臉頰和唇呈緋紅色,看上去就好像在做什麼少兒不宜的事。
苗從殊評價:姝色無雙。
徐負雪看著溫錦程,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顯然就是強行解開禁言咒遭到了反噬。
“你你一開始是覺得好玩,那後來持續十幾年、殫精竭慮幫助我,還為了救我傷了根底也是好玩?”
也是。
再好玩也不能一玩十幾年,還拋家棄業不顧人間的父母兄弟和朋友,跟著徐負雪來到舉目無親的修真界。
肯定有情。
不可能完全沒感覺。
苗從殊如是想著,同時遺憾現在不能動,否則他就掏出新鮮的瓜果零嘴磕起來了。
“因為殊在你身邊。他眼裏隻有你沒有我,無論我做什麼,他都死心塌地不肯離開你。”溫錦程麵露嫉妒:“為什麼?我明明比你好看、聰明,家世也比你,我更比你早一步認識他。為什麼會是你?”
聞言,徐負雪看向苗從殊。
景晚萩震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他瞪著宛如癱瘓的苗鹹魚死活想不通這四處沾花惹草的青衣散修到底哪裏優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