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在暴風中心的苗從殊反而最淡定,看著就沒心沒肺還想打瞌睡。
旁觀者,多少有些敬佩。
泡男人見過不少,到這份上的,實在不多見。
仙臨都的苗老爺,多年堅持隻看臉不看人品身家的勾漢子標準,令他身處無數大修羅場,依舊淡定得恍如置身事外。
若他們學得一招兩式,追到意中人不挺輕鬆?
燈棲枝、鹿桑荼走近,他們同瀛方斛形成真空地帶,其他人聽不見他們談話。苗從殊則是左耳進右耳出,興致缺缺。
燈棲枝:“你放了苗殊,”他還是習慣苗殊這個名字。“我們放你走。”
瀛方斛:“憑什麼?我死了,他也得跟我一起死。”
鹿桑荼:“你死了,我們把你挫骨揚灰,扔進臭水溝、喂狗吃。而苗殊會埋在我的墳塋,和我同槨同葬,生生世世是我的人。”
燈棲枝眼神有些冷,但沒開口反駁。
鹿桑荼:“而你和他永遠沒有可能。”
燈棲枝:“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放了苗殊,我們也放你走。殺了苗殊,你也得死,而且永遠不可能再見到苗殊。”
瀛方斛還沒來得及用南越奇術,燈棲枝和鹿桑荼的威脅確實戳中他最不能忍受的痛處。
他不怕死,但怕見不到苗從殊。
“好。”他突然開口。“我跟殊殊點話,你們退後五步。”
苗從殊猛地回神,便見到滿身血汙的瀛方斛湊過來,臉在眼瞳裏放大。一個輕若無物的吻落在頭發上,他聽到瀛方斛:“我剛才隻是試探你,不是真的想殺你。”
“我的控偶術練得不行。暫時沒辦法讓屍偶更像個正常人,我在想辦法改進,可以讓屍偶共享我的壽命、修為的同時,不會失去五感。”
“我真的,隻是想留住你。”
苗從殊眨了眨眼,同他:“可我不喜歡啊。”
這時,燈棲枝走過來,從瀛方斛身邊抱起苗從殊,將他抱走。沒過多久,所有府兵、重騎兵和射手如流水退潮,迅速撤退。
偌大空蕩的院落隻剩下血染了半邊身體的瀛方斛,他癱坐在苗從殊原本坐的椅子上。五指曲起扣住臉,那張漂亮的臉蛋瞬時沾了幾個帶血的手指印。
麵孔仰起,眼瞳無光,了無生氣。
嘴裏呢喃著什麼,沒人聽清。
啞奴擔憂他的傷勢便向前,走得近了便聽到瀛方斛呢喃的內容:“不喜歡?現在不喜歡?怎麼可以?我那麼了,還是不接受。明明就是想離開,都是借口……”
內容越來越偏執狠戾,到後麵連啞奴都覺得他出口的每個字,似乎都帶了血腥味。
馬車車廂頗為平穩,在寂靜的街道上隻聽到車軲轆軋過石板的聲響,府兵和重騎兵反而安靜得像是幽靈。
苗從殊身上的毒性已經解了,所以他可以動,但現在就是不敢動。
他盤腿坐在車廂最裏麵,其實如果可以他想麵對車壁,但左右都是兩位前任而他們並不允許。於是眼下的情況就是左右兩前任,中間夾一個無辜的寶貝。
鹿桑荼開口:“他住到我府裏。”
燈棲枝:“那不行。他是我要娶的人,得住我家。”
鹿桑荼:“早在四年前,他便和我在一起。”
燈棲枝:“已經分了。”
鹿桑荼撥弄他的佛珠,睜開眼看向苗從殊:“你想住哪裏?”
燈棲枝也看過來,等他回答。
苗從殊:“苗府。”
兩人同時無視,但沒有再爭吵。一個閉著眼默念佛偈,一個拿出公文來看,苗從殊左右瞟了眼,心裏開始想念他的鬱浮黎。
過了會,鹿桑荼先開口:“仙臨府附近有棟宅子,平時清幽靜謐,是個藏人的好地方。”
燈棲枝在腦海裏回想那兒的地形,確定這棟宅子距離鹿桑荼的侯府和他自己的宅邸是相同的。他點頭同意:“以防有些人趁地形便利耍手段,我會派府兵保護苗殊。”
鹿桑荼:“可。”
於是兩人便這麼製定下來,先將苗從殊安置在仙臨府附近的宅子,然後公平競爭。
當然會不會公平這是不準的。
苗從殊有些懵,覺得眼前的和平詭異又危險。
他想起以前看過的限製級話本,相似的發展和套路,兩男爭愛主角。他本來看得津津有味還跟著押寶,最後猛然發現三個滾一起了!
當時他年紀不了,可還是突然覺得自己太年輕。
鹿桑荼和燈棲枝該不會……
苗從殊瞳孔地震,搖頭拒絕:“實不相瞞,我腰子不行。”
作者有話要:苗苗:我這麼好的腰子,隻能便宜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