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負雪:“我死亡後看過一些秘密,那些秘密我現在無法出來。還有,你心蓬萊仙宗和薛聽潮,無論他們什麼都別信。”
苗從殊:“他們怎麼了?”
徐負雪搖搖頭,答非所問:“阿殊,如果我們都能回到過去就好了。”言罷,他自嘲的笑了笑,起身道:“以前我患得患失,總是害怕你突然玩膩了、不耐煩再陪著我這樣完全不討喜的人而跑了。後來以為隻要我不喜歡你就不用害怕,漸漸連自己都騙過去。”
苗從殊剛把徐負雪的本命劍塞進芥子空間,聞言不解地看他。
“我先走了。”徐負雪撫平長袖,轉身離去,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別送我。”
苗從殊忽然發現他對徐負雪遠行的背影是如此陌生,以至於風吹起他的長發和衣袍時,竟覺得仿佛快要消散在風裏。
直到徐負雪的身影完全消失,苗從殊才回去,剛踏進屋就覺得氣氛過於安靜。左邊杯盤狼藉,右邊馬吊和葉子戲紙牌橫七零八落,凳子還翻倒一條,武要離他們全都不見了。
扭頭果然看到鬱浮黎坐在前方臥榻,正把隼崽當成泥丸那樣捏來搓去。
鬱浮黎抬眸:“完了?”隨手就把隼崽扔出去,坐姿瀟灑還挺不羈。表麵來看,輕描淡寫,毫不在意,實則手指‘篤篤’敲不停。“你打算在門口站到黑?”
老鬱這表現不太對。苗從殊四蹄落地‘嗒嗒’向前走,邊走邊分析鬱浮黎的情緒,他應該在自己和徐負雪聊時就到了。
但是居然沒有出去宣示主權、打死前任而是乖乖躲在屋裏生悶氣?!
絕對是生悶氣了!
瞧把隼崽折騰得羽毛全炸開,一脫離魔掌便精神失常拔腿就走,跌跌撞撞連飛翔的本能都忘了。
以鬱浮黎的性格,誰讓他不好受,他讓誰百年難安。睚眥必報、錙銖必較,除了鬱浮黎沒人能形象詮釋它們。
所以鬱浮黎這回為什麼獨自生悶氣?
鬱浮黎握住苗羊駝巧的嘴巴挪到麵前,上下晃了晃:“你在我麵前走神?是不是想著別人?”
盡管他以‘吃飯沒?睡覺不?洗澡嗎?’這樣的語氣詢問,但苗從殊十分警覺地讀出其他意味,他當即脫口而出:“你吃醋?”
“……”
沉默良久,苗從殊偷瞄鬱浮黎的臉色,卻見他先是微愕,隨即是不以為意,最後變成‘聽了大笑話’而笑出聲:“苗苗,不要隨時隨地笑話。”
苗從殊:??什麼意思?為我吃醋是笑話嗎?!!
鬱浮黎:“苗苗?”
苗從殊拚命拽脖子,想把可愛的臉蛋拽出鬱浮黎的手掌心,心裏惡狠狠地想著別話!沒用!在生氣!!
鬱浮黎眯起眼,直接固定住苗羊駝,把他整個抱到懷裏快樂地薅了又薅,指縫間很快就滿是脫落的絨毛。他主動道:“昆侖盡是我耳目,你們什麼話、做什麼事,我豈會不知?不過是一柄破劍、一個出局的失敗者,我又怎麼會動怒?嗬!”
鬱浮黎冷笑兩聲,語氣是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冰冷。
“他還想抱抱你?癡心妄想!!”
苗從殊停止掙紮,翻著死魚眼看麵目醜陋的鬱浮黎,心想徐負雪一句話都令他嫉恨於心,這還不叫吃醋?他剛才哪來的自信嘲笑和否認?
鬱浮黎猛地沉下臉,皺眉問:“你這什麼眼神?”
苗從殊抬起蹄子搭在鬱浮黎肩膀上,然後順順他心口,特別敷衍的:“沒有。突然覺得你特別男人。”在某些事情上特別死要麵子。
鬱浮黎眯起眼,怎會看不出苗從殊的敷衍?
他心想苗從殊是越來越嬌慣了,哄也不認真哄,以前還會討好,膩膩歪歪蹭過來些軟話,現在眼角眉梢全是敷衍。
苗從殊拱了拱鬱浮黎的胸膛,吃飽喝足後出去吹了會風,現在困了。他兩隻蹄子都搭在鬱浮黎的肩膀上,不自覺張開嘴巴呼吸,慢慢睡死過去了。
鬱浮黎捏了捏苗從殊的耳朵,有些無奈,又覺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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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從殊醒來時,發現他已經不在昆侖宮、更不在太玄宗,而在一個陌生的酒樓房間裏。鬱浮黎不在身側,他留下留影石,告訴他此處是朱厭城,且安心住下等他處理完事情後回來。
朱厭城位於中洲,是修真界處於中轉站的一個地方,它可通往太玄宗、魔域和東荒,而洞庭湖便在中洲,與朱厭城相距並不遠。
朱厭城以凶獸朱厭為名,曾是兵戈頻發之地,後來據凶獸被鎮壓,便逐漸繁華起來。白玉京宗門和合歡宗宗門便都在中洲,攏聚了下風流和財富之地,便更是富有傳奇性。
繁華就代表人多,人多就明消息流通甚廣,並伴有許多娛樂活動。
苗從殊伸了伸懶腰,兩隻後蹄落地,開門大搖大擺走出酒樓,引來路人頻頻回頭。倒是有不少女修捂臉大叫可愛,每當她們過於矜持,苗羊駝就會回眸一笑,搔首弄姿,獲取尖叫連連。
他再若無其事的離開,注定是讓人瘋狂的男人。
因為朱厭城是凶獸之城,發達且人多,便有無數妖修、魔修於大街上行走,所以苗羊駝走街上,城民見怪不怪。
最多就是覺得可愛,多看兩眼。
苗從殊先去食一條街,再去勾欄看他們唱戲曲雜耍,因是修士表演,出來的效果便比人間的真實有趣。逛到中午,苗從殊到城裏最受歡迎的酒樓。
樓裏不僅提供修真界各式美味佳肴,還專門請人來表演,聽店二昨日是傀儡戲,今日是書和評書。
店二:“客官您來對地方、來得正是時候!!”他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對著一隻羊駝口若懸河竟無半點怪異,職業素養十分高。“您知道今日的哪一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