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紅鯉驚喜的點了點頭,她沒有想到張恒這麼好說話,在她的設想中,二人的父子隔閡應該很深才對。
“那我去叫他。”江紅鯉起身,朝外走去。
佳人已去,仍有餘香。
錢小娟倒了一杯茶,放在辦公桌的對麵,也悄然退了出去。
不多時,張承業一個人走了進來。
相比於過去,現在的他仿佛蒼老的二十歲。
短短幾個月,他卻已經滿頭白發,臉上遍布皺褶。
張恒淡淡的瞥了一眼,發現他眼中滿是疲憊,布滿了血絲。
“喝杯水吧。”張恒平靜說道。
張承業沒有動彈,他打量著張恒,眼神複雜。
從自己決定來找張恒,到進入江漢市,站在親生兒子跟前,足足用去了兩天的時間。
這兩天,他不是沒有嚐試過消息,可是每當自己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都會不斷浮現出那一日將張恒逐出張家的畫麵。
其實,這樣的日子已經持續很久了。
“你還是不是我的兒子?”他抬起頭,有些不確定的味道。
從他的眼眸之中,張恒看到了忐忑,不安,以及些許的敬畏。
這種神情,卻是讓張恒心中也有些酸楚。
他眉頭皺起,這隻怕又是身體原主人的一些烙印在作怪了。
自己來到地球後,性情其實被改變了許多,少了幾分冷漠,多了幾分人性,而這,卻還是要感謝敗家子。
“我和過去的那個自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張恒思索少許,說道:“但我的身體裏,的確還流淌著你的血。”
這是他所能給出的最好解釋。
張承業聞言,坐了下來。
“我很開心,至少你還承認自己是我兒子。”
“不瞞你說,我知道了你離開張家後的所作所為,我幾乎有一種直覺,你已經不再是我的兒子了。”
“張恒,是我看著長大的,他是什麼樣子,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張承業深吸口氣,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掙紮。
“那一日,我將你趕出家族,看似絕情,其實我何嚐不知道,你其實是被冤枉的呢?”
“但,又有什麼辦法,你那麼沒用,那麼荒唐,腦子裏隻有聲色犬馬,你怎麼和你二叔鬥,怎麼和你堂弟鬥?我趕你走,其實是為了保護你!”
“可我沒有想到,你這一次離開,卻是困龍升天,眨眼睛,就已經成為了令人仰望的存在。”
說到這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少喜悅,而是滿心的苦楚。
張恒的名氣越來越大,本事也越來越大,而張家,則是越來越慘。
無數人嘲笑,那些都不重要,真正讓張家人痛苦的是,張家出了一頭真龍,已經扶搖九天,卻和他們沒有絲毫幹係。
本該以子為榮的張承業,也感覺不到多少驕傲,反而更多的則是恥辱感。
他作為一個父親,連自己的兒子都沒有準確的認知。
“你到底想說什麼?”
張恒任憑敗家子的父親將一些憋著的話吐露幹淨,之後,才淡淡詢問。
過去的事情,他其實未嚐看不出來。
但張承業所謂的保護,卻是不成立的,事實上,趕敗家子離開,就是放棄。
他應該很清楚,敗家子沒有在社會上生存的能力,過去得罪的那些人,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張承業看著一臉平靜的張恒,輕歎了口氣。
果然,並沒有辦法用情感來打動他。
“我這次來,有兩個目的,第一,是你的哥哥的遺體已經被火化了,聽說是你帶回來的,我感謝你。”
張承業深吸口氣,繼續說道。
“第二,則是我要揭露,你真正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