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文和趙誌祥均是自幼習武之人,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各有一身硬硬當當的本事。這當口,趙誌祥路見不平行俠仗義心切,奔跑起來更是足底生風,好似騰雲駕霧一般,風馳電掣,片刻之間,便跑到了巷子的拐角處。
一眼望去,果見三個男子正在糾纏一個姑娘,旁邊還有一輛黃包車,那個拉黃包車的把式興許是吃過了苦頭,正雙手抱頭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打著擺子。那個姑娘看起來弱不禁風,像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但一通拳打腳踢,神出鬼沒,三個男子一時半刻也還近不得身,隻不過畢竟是女孩兒家,深更半夜遇見劫道的地痞流氓,心裏兀自先輸了一陣,拳腳也就沒有了章法,雖然舞得虎虎生風,但到底是白耗力氣,雷聲大雨點小,花拳繡腿,徒勞無功。那三個男子也『奸』詭得很,看出了這個姑娘的軟肋,隻一味吆喝著圍而不攻,目的在於耗費姑娘的氣力,專等她鬧騰夠了,筋疲力盡時分,再一擁而上,以逸待勞,四兩撥千斤,手到擒來。
趙誌祥生就一副俠肝義膽,最是嫉惡如仇,他有句著名的口頭禪:豎起脊骨便是劍,敞開胸懷便是門,最是見不得恃強淩弱欺軟怕硬的腳『色』,這時分,一看之下,但見三個地痞流氓欺淩一個弱女子,旋即激起胸中豪氣,運動一身俠骨,暴喝一聲:“三個老爺們兒合起手來欺負一個小姑娘,這他娘的算什麼本事,識相的話趕緊給我住手,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免得惹惱了小爺,以雞蛋碰石頭,自討苦吃,追悔莫及。”
那三個男子正是這一帶的三個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地痞流氓,平日裏,一撮人串掇到一起無非就是坑蒙拐騙偷,弄些錢財就去吃喝嫖賭,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事明日休,今天,三個人的手氣都不順溜,在賭場裏輸了個屌蛋精光,就商量著乘著夜『色』幹上一票,敲詐些錢來好去吃酒嫖『妓』。
三個人在物『色』目標時,見這個姑娘跟一個中年男子坐著汽車進了電影院,不多時,那個中年男子獨自從電影院出來坐汽車匆匆離開。三個人合計著,能坐上汽車的姑娘定是名門望族的太太或者小姐,必然有錢,因此就將目標鎖定了,安心拿這個小姑娘開發利市。
三個人冒著風在電影院外麵等候著,約莫兩個小時之後,這個姑娘從電影院裏曲曲款款走了出來,略微張望,見門口沒有汽車,略微猶豫,旋即叫了一輛黃包車,逶迤離去。三個人見勢,交頭接耳,略微合計,認定這小姑娘弱不禁風,形單影隻,正好下手,於是一路尾隨,避開大街道,跟進了這條巷子。
拉車的是個尋常把式,三個人連打帶罵就把他嚇唬得膽顫心驚,屁滾『尿』流,窩在牆角不敢聲張。倒是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姑娘竟有些脾『性』手段,遇見劫道的,並不屈從,毅然決然地反抗起來,而且一邊反抗一邊呼救,最終招來了趙誌文和趙誌祥兄弟。
三個男子見趙誌文和趙誌祥都生得白白淨淨,以為是那個學校的學生,都沒把他們兄弟倆放在心上;這三個人平日裏在這一帶吆五喝六,那是囂張跋扈慣了的,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突然來了個有眼不識泰山擋道的,不問青紅皂白,橫叉一杠子,心裏都有些恚怒,不約而同地罵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三個男子乃是這一代有名的地頭蛇,上吃天,下吃地,中間使喚空氣,適時,眼看就要大功告成,豈願功虧一簣,因此,對於趙誌祥的喝問,三個男子充耳不聞,反而加緊了拳腳,加速圍攻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