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風了,懸崖邊沒有防護欄杆,十分危險。趙誌武盡管心有不甘,但畢竟生命可貴,開不得玩笑,容不得冒險,隻好帶著些許遺憾緩緩退了回來,說:“說說情況,有什麼收獲?”
一談起工作,炮筒子就像是打了雞血的一樣,說話的中氣也就充足了,再也不似剛才背書那般戰戰兢兢,說:“接到命案來到梁山寺之後,我們以梁山寺為圓心仔細地進行了走訪排查,目前走訪排查的結果是——沒有結果。”
趙誌武聞言,眉頭就皺了起來,像微風吹皺的湖水,盡管這樣的結果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但是隻有這樣的結果如何破案?必須要另辟蹊徑,尋找蛛絲馬跡,抽絲剝繭,進而找到線索,抓捕真凶。沉默了一會兒,趙誌武說:“沒有結果也是結果,這至少說明凶手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高手。同時,也說明了這個案子不是一個尋常的案子,這個案子的背後一定大有文章。”
炮筒子說:“我也是這麼認為的,這個案子的背後一定有文章,在走訪排查時我就在想,它背後的文章究竟是什麼呢?想來想去,死者不過是一個方外的和尚,無權無錢,無情無『色』,凶手究竟憑什麼要置他於死地呢?”
趙誌武踱著方步,說:“我先前跟二把刀在一起分析,關鍵也在這裏,凶手的作案動機究竟是什麼呢?搞不清凶手的作案動機,要破這個案子,勢必需要費許多周折呢。”
炮筒子聞言,臉上的紅光越來越甚,說:“要破這個案子,不費些手腳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話說回來,這個案子要是一眼就能破,也不必勞動局座親自出馬了。咱們的對手既然是個高手,這就像是下棋,他現在給咱們擺了一道,這個招必須接,而且要漂漂亮亮地接,接下來,咱們好生跟他鬥一鬥法,看看到底是他的隱身術厲害,還是咱們的火眼金睛更技高一籌。”
趙誌武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今兒個把話撂在這兒,甭管凶手是否有三頭六臂,他既然跟咱們杠上了,咱就不能含糊,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槍給槍,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搞個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犢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這劍門地界上,而且是在佛門清淨地行凶殺人。”
炮筒子說:“擅水者溺於水,殺人者必被殺。天理昭昭,報應不爽。更何況,凶手是在佛門行凶,殺的又是個佛門弟子,這是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事,要是讓這樣的人逍遙法外,那真是沒天理沒王法了。”
趙誌武說:“佛菩薩是靠不住的,他就算知道誰是凶手,他不能張嘴說話,也沒法兒告訴咱們。所以呀,靠天靠地莫如靠自己。接下來,你去跟二把刀碰個頭,把凶案發生之後,你們掌握的線索彙個總。於無聲處聽驚雷,說不定,凶手的把柄已經被咱們掌握在手上了,隻不過這些細節很不起眼,還沒有引起咱們的重視和警覺。”
炮筒子真是個急『性』子,聽了趙誌文的吩咐,立馬把腳就走。剛剛竄出去幾步,趙誌武忽然追問道:“寺裏的和尚,你都錄了口供?”
炮筒子停下腳步,說:“都問過了,也都有記錄,待會兒我讓小劉給您送到住處,您夜裏勞勞神給過過目把把關。”
趙誌武說:“哪些獵戶呢?走訪排查完沒有?”
炮筒子又繞了回來,邊走邊回答說:“咱們分幾組對山裏的獵戶進行了走訪排查,從目前走訪排查的情況看,這些獵戶的作案可能『性』不大,一則這個無垢和尚本來就是獵戶家的娃,跟這些獵戶都熟悉,有些還沾親帶故,無冤無仇的,誰會去害他?二則無垢和尚出家為僧,修習佛法,名義上說是為梁山寺的主持金鈸和尚當年救了他的父母而到佛前還願,實際上,根據獵戶們的說法,無垢和尚心懷慈悲,也常在佛前替這些終日殺生的獵戶消弭罪業,從這個意義上說,無垢和尚是這些獵戶們的守護神和替罪身,獵戶們著實沒有理由對他刀斧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