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天格卷 】第八式:日央 3 炮筒子(3 / 3)

趙誌武說:“話是這麼說,但知人知麵不知心。這個案子這麼蹊蹺,也許這都是些表麵文章,咱們現在都被這些表麵文章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蒙蔽了雙眼也未可知。畢竟,好人的腦門上沒有刻字,壞人的腦門上也沒有刻字。”

炮筒子說:“好壞難分,忠『奸』難辨。大『奸』似忠,大忠似『奸』。咱們的對手既然如此高明,一絲一毫有價值的線索都沒給咱們留下,想來是自詡算無遺策的一個狠角『色』。這些年,咱們破過那麼多離奇的案子,其中也不乏這般具有高智商的狠角『色』,越是這樣的人越是自負得很,而越是自負,就越容易『露』出馬腳。因為在他們的心裏,壓根兒就沒把咱們當盤菜。”

趙誌武聞言,點了點頭,說:“說得也是,聰明的人向來都很孤傲清高。他們從未失手,不曉得高處不勝寒的道理,哎,往往把自己估計得越高的人隻要摔跟頭總是摔得越慘。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格言說得就是這麼個道理。”

炮筒子說:“正是這麼個道理。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給他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趙誌武說:“怎麼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法,你且說說清楚。”

炮筒子說:“我們在明處,凶手在暗處。依憑現在的這些線索,要把凶手從人海裏揪出來,難度不小,因為,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既然如此,要想變被動為主動,我的意見是咱們也來個一明一暗,明鬆暗緊。給凶手製造些陷阱,讓他自己把狐狸尾巴『露』出來。”

趙誌武說:“這個想法不錯。一動不如一靜麼。具體的方案,你跟二把刀好生琢磨琢磨,畢竟咱們的對手不是一般人,是個深諳此道的高手,要把可能出現的局麵都假設明白,研究好應急預案,然後再進行實施,把戲做足,力爭畢其功於一役。”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站在舍身崖畔,趙誌武極目遠眺,遙望劍門趙莊,心中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趙誌文和趙誌祥,要是他們倆在身邊,合三兄弟之力,勘破這個案子或者就手到擒來了,哪裏會像現在這般傷腦筋。但是趙誌文作為劍門趙莊的莊主,身份貴重,事務繁多,這種事怎好去麻煩他呢?

從小到大,兄弟三人之間,趙誌武對趙誌文始終存著一份敬畏,就好比自己與金鈸和尚之間的微妙關係一般。這種微妙究竟緣起於趙誌文是哥哥自己是弟弟長幼有序,還是緣起於趙誌文作為劍門趙莊的長子注定要作趙莊的莊主,說不清楚道不明白。或者,正是因為跟哥哥之間始終有這樣一種難以言說的微妙,趙誌武更喜歡跟弟弟趙誌祥打成一片,趙誌祥生『性』豪爽,不拘小節,無論何時何地何情何景,總是拿得起放得下,平易近人,最好交道。

想到趙誌祥,趙誌武的嘴角情不自禁地『蕩』漾起了幾縷笑意;這笑容像極了曇花,美輪美奐,不可方物,但遺憾得很,曇花就是曇花,盡管美不勝收,終歸是曇花一現。

那一年,趙誌祥吃醉了酒鬼使神差地在五姨娘房間裏過了一宿,在莊子裏鬧出了軒然大波。趙誌武深知弟弟的『性』格,要說弟弟跟五姨娘之間有個什麼瓜葛,趙誌武打死也不會相信,可這種瓜田李下的事情,怎麼能說得清楚講得明白呢?

皮鞭飛舞,皮開肉綻,流出來的是殷紅的鮮血,打碎的是一個男子漢的尊嚴。皮鞭收起來了,五姨娘失蹤了,趙誌祥不見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風波早已經黯淡無光,歸於塵土,鮮少有人再提及。

趙誌祥畢竟是劍門趙莊的三少爺,無論他是否清白,他始終都是劍門趙莊的三少爺。時過境遷,三少爺如今卻在哪裏?這麼多年杳無音信,是否還活在人世間呢?

三少爺一定還活著。趙誌武心底升起了一陣堅強的吼聲。趙誌武信馬由韁地想著,弟弟不僅活在人世間,而且過得有滋有味,弟兄之間遲早還會重聚首。因為,兄弟終歸是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