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2 / 3)

溫涼是法醫,打鬥也都過腦子,打在點上。不過因為對方人多,她到底還是吃了些虧,左肩不知被誰打了拳頭,此刻正隱隱作痛。

趁那些人還沒逃走,拿出手機,溫涼撥通了沈錚的電話:“喂,沈隊,我給你發個地址,你告訴李隊,派一波人過來這邊,收幾個人。”

那些躺在地上,痛呼打滾的人一聽到溫涼的話,也顧不上身上的傷了,趕緊爬起來,往四周逃竄。

逃跑的時候,同伴也不顧了,狠話都不敢放一個,慫的一批。

溫涼早就料到這結果,控製了起先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和用語言唬住了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等在原地。

沒多久,局裏就來人了。

身著警裝一身正氣的警員從警車上下來,迅速控製了兩個歹徒,其中一個人走到溫涼的跟前,互相簡單的行了禮。

那警員首先關心的問:“溫法醫,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溫涼搖了搖頭:“謝謝,不礙事。跑了一些人,我建議你們可以現場審訊一下這兩個人,興許能問出一些事情,也可以將那些人一並抓捕歸案。”

“溫法醫的建議很好,我們也正打算這麼做。”警員說話間,看著溫涼的目光有些複雜,沒有惡意,隻是一種單純的好奇和不可置信。

甚至不用細想,溫涼都能猜到兩三分這個警員心裏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覺得她溫涼從表麵上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沒想到,還是個可以格鬥的主。

這樣的偏見,溫涼經曆過不少。

溫涼不建議,語氣客氣且疏離:“那這邊就麻煩你們了,我還有要處理,先回局裏了。”

瞧著溫涼這冷冷清清的神色,那警員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這般盯著別人,有些不好,收回目光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提議道:“我安排車送你吧。”

“不用了,出了巷口就是馬路,我隨便攔一輛出租車就可以了,這邊的事情還沒有辦完,就不麻煩你們了。”

溫涼說的得體,讓人沒有拒絕的理由,那警員也隻好寒暄了兩句便答應下來。

站在路邊等車的時候,溫涼才堪堪的開始察覺到自己腳環處傳來的陣陣刺痛,她垂首看了一下自己的腳,因為長褲的緣故沒有看出什麼異樣,隻是她感覺的到,她的腳環處已經開始紅腫了。

方才打鬥的時候,用腳多了,竟扭傷了右腳。

不與人動手,對自己也是一種保護啊,溫涼想起自己的信條,不免苦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她的身前,溫涼理所當然的拉開門,側身坐上去的時候,才發現後座有人。

她還沒來的及作出什麼反應的時候,出租車後座的男人已經開口了:“好巧啊,這城市說小不小,我竟能在這裏遇見你。”

溫涼看著男人說話時逐漸舒展開來的臉色,冷峻的神情隨著說話頻率,逐漸轉變為淡笑的模樣,腦海中出現了一個名字。

那張出現在紙袋中的字條。

程覓。

溫涼不發一語,側身準備下車。

“別走啊,不就拚個車嘛,你這麼介意啊?”程覓的語氣並沒有字麵上那邊激動,伸出手來抓住溫涼的手腕,阻止溫涼下車。

溫涼回頭,眸子淡淡掃過去,然後垂眉落在了自己被牽住的手腕上。

程覓知趣的放開溫涼的手,口頭上道:“你可不知道,現在是下班高峰期,這邊的出租車很難等的,拚車的錢我出了,你就勉為其難將就一下吧,我又不會對你如何。”

“再說了,上次幫你找回圍巾的事情,你都還沒報答我呢,一句謝謝都沒有,這次拚車,也是冥冥之中,自有緣分,你隨緣一次,豈不甚好。”

程覓清冷的嗓音徐徐傳來,溫涼沉默著,一會兒之後,伸手關上了車門,當是同意了。

“你話變多了。”溫涼前言不搭後語的吐出一句話。

程覓輕笑了一下,臉上的冷峻似春風吹拂化開堅冰一般,冰冷中灌進了溫暖,他笑容正是那破冰的陽光。

他的語氣頗為無所謂:“多了就多了唄,難得遇見一個我願意如此聒噪的人,幹嘛要端著。”

程覓一點都不吝嗇於坦白自己的心思,毫不避諱。剛才他坐在出租車上,垂首了一路,隻是無意中抬頭看了路邊一眼,恰巧就看到了身形修長,一身黑衣站在路邊的溫涼。

女子模樣美好,垂首間一頭長發傾斜而下,襯得本就白皙的膚色更是透白明豔,一種沒有過多表現的吸引力,隻在她這簡單的動作中,便表露無遺。

程覓常聽人說緣分,這於他而言,此時此刻,遇見溫涼,就是他躲不開的緣分。

可說白了,實際上他又什麼都不敢圖,多看一眼是一眼罷了。

溫涼沒有回應程覓,徑直的對著前麵的出租車司機道:“師傅,把他送到目的地後,請送我去警局。”

出租車司機簡單的回應了一下,啟動了車子。

程覓等溫涼說罷,逮著機會又對出租車司機說:“先送她去警局吧,我順路。”

出租車司機往後視鏡上看了一眼後座的男女,心裏默默道,這男的還真是,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古鎮和警察局,哪裏順了。

不過,男人畢竟了解男人,他也看出了程覓的心思,幹脆不點破,開往了警局的方向。

“你臉色不太好,是哪裏不舒服嗎?”

車內安靜了一會,又響起了程覓低醇的聲音。

溫涼不以為意,沒有提及自己受傷,回答道:“冬天冷,站在風中久了。”

程覓不懷疑,低低的笑了一下:“那怪我,要是我早點來,你也不用等這麼久了。”

這話中的曖昧,顯而易見。

溫涼轉頭看向程覓,冷冷淡淡的重複了一遍早就和程覓說過的話:“程先生,我說過,我已經結婚,有合法丈夫,還有孩子。”

“溫小姐,我知道,你別擔心,我沒想怎麼樣。”

程覓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喉頭湧出一些不被察覺的苦澀,他仍在淡淡的笑著,眼眸深處,隱藏好自己的失落。

溫涼眉毛輕挑,終於有了些情緒上的變化,有些疑惑問:“你知道我的名字?”

她記得,她從未和程覓多說過什麼,更別提向程覓透露自己的名字。

難道程覓調查她?

“這很奇怪?一個名字而已,別擔心,我知道的,除了你自己說過的,就隻有這個名字。”

程覓顯然是從溫涼的神色變化中看穿了溫涼心中的想法,解釋了一下後,又接著解釋道:“你入住的那家旅館,前台的服務員是個小姑娘,藏不住事,不過你也別怪罪她,本著顧客利益為宗旨,她向我透露的,也隻有你的名字。”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那麼害怕溫涼會對他產生誤會,明明就是一個隻見了幾麵的陌生人,居然以一種輕描淡寫的姿態,在他的世界裏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使他耿耿於懷。

對方還是一個完全不把他當回事的已婚女子,程覓甚至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

“程先生,我想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請你自重。”

溫涼收回了目光,冷淡的嗓音字字珠璣。

程覓望著身邊人的側臉,流暢的下顎線,堪稱絕美的五官,自帶了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這個女人,具有狐狸精一般的魅惑力,又有著遙不可及的清冷氣質,讓人望而生怯,明明拚了命的想擁有,但又矛盾的不敢靠近。

其實一見鍾情這種虛幻的東西,此前程覓不信,如今卻自己沉淪,墜入這坑裏不願意起來。

程覓說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默不作聲的看了溫涼好一會,才歎道:“我自重,比溫小姐想象中的自重許多,但人活一世,總要忠於自己,溫小姐放心,我並不想做什麼。”

自重,豈止是自重,他忠於自己,從不濫情,豈料遇上了溫涼,他甚至想背棄道德。

直至到警局,溫涼都沒再和程覓說過話。

萍水相逢,總歸是落得個過客的結果,無需過多的解讀。

下車的時候,礙於禮貌,溫涼站在車邊,對著裏麵的程覓頷首道:“謝謝,慢走。”

簡單的道別說完,頭也不回轉身走進了警局。

程覓的目光隨著溫涼移動的聲音不斷飄遠,他看出了溫涼走路時,暴露出來的絲絲異樣,視線不自覺的落到了溫涼的右腳上。

等到溫涼的身影消失不見,程覓才收回目光,喃喃自語道:“還說是因為冬天的風大,分明是傷了腳。”

警局內。

溫涼剛走到通往審訊室的長廊,文心恰巧從她身後出來,看見她趕緊走到她身邊,急道:“溫涼姐,聽說你剛剛遇上危險了,有沒有事?傷到哪裏了嗎?”

“沒事,好像扭傷了腳。”溫涼露出一個寬慰的輕笑,表示自己沒有多大問題。

一聽溫涼腳受傷了,文心馬上伸出手來扶,神色更是難掩擔憂問:“傷到腳,你怎麼不去醫院,不行,我馬上帶你先去局裏的醫務室瞧瞧。”

“文心這事且先放一放,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會再說吧。”

溫涼望向了審訊室。

文心即刻領悟過來。

“你拿到東西了嗎?”

“算是吧,我找到了一些東西。”溫涼說的不清不楚。

進入審訊室的隔間,透過單向玻璃看進去裏麵,張凱和馮亮都在,兩大隊長也在房內,沈錚情緒激動的聲音緩緩傳出來。

“你撒謊,我已經聯係了你的前妻,受害者臨死前給她打過電話,就是和她說你再次販賣偽劣產品的事情,希望你的前妻能夠勸勸你。”

馮亮聽完這些,臉色有些難看,嘴上狡辯道:“警官,隻是一個不經證實的電話,你就能確定人是我殺的嗎?我的店,你們都翻出天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偽劣產品,盡管存在一些小眾的仿造商品,我也已經表明了非正品,消費者進行消費,是個人選擇,怪不了我吧。”

馮亮說的有板有眼,沒有直接證據,根本就威脅不了他。

旁邊的張凱很是激動:“是你說謊,我記起來了,那一天晚上,我確實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