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1 / 3)

想來馮亮也隨時做好了警察找上他的準備,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將真正的行凶凶器和鑽石一並藏起來,想等到此案的風頭過去了再去拿出開解決掉。

要不是溫涼細心,她根本就不會發現那個房間的那幅畫裏麵有雙層夾板,打開後,裏麵就是用膠布黏在上麵的凶器和鑽石。

在旅館前台鎖定房間號的時候,溫涼也費了一些心思,店家略顯艱難的模糊的想起了她所描述的馮亮。

因為那家旅館所在位置很是偏僻,門外看起來甚至像私宅,溫涼猜想,沈錚巡查的時候,可能忽略掉了。

她都還是憑著記憶中傳單上那個模糊的店名,才敢進去一問。

約莫是過了半個多小時,文心帶著結果回來,因為早有準備,時間沒有太多的消耗。

她朝著溫涼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溫涼鬆了口氣,和沈錚交換一個眼神,進入了審訊室。

一進去,沈錚開門見山道:“馮亮,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認不認罪?”

馮亮經曆溫涼剛才的審訊,心緒已然大亂,再看到沈錚這般確定的語氣,他突然猶豫了。

最終卻還是搖頭:“我沒幹,談何認罪。”

“你沒幹,你還說案發的當天沒見過死者,那你怎麼拿到死者生前死亡當天才佩戴的戒指的。”沈錚將幾張勘驗報告扔在馮亮的麵前。

提到戒指,馮亮的眸光閃爍了幾下,不說話。

“怨就怨你貪心吧,殺人的時候看到了死者手上戴的鑽戒,動了賊心,上麵死者血跡的DNA反應還在。”

溫涼似是感歎的詐道。

馮亮瞪大了眼睛,支持不住脫口而出:“不可能,上麵的血跡已經被我處理幹淨了,我還特別去……”

馮亮將沒說完的話,吞回了獨自裏,深受打擊,奔潰的往後倒,坐回了椅子上,麵如枯槁。

剛才一番話,已經表明他認罪了,百口莫辯。

沈錚捏緊了拳頭衝過去,想重重的砸在這畜生的臉上,最後還是忍住了,拳頭重重的落在了馮亮身前的桌子上,發出“嘣”的一聲悶響。

馮亮縮了縮身子,驚魂未定的看著發怒的沈錚,麵色慘白。

“你說的對,戒指上沒有血跡,甚至因為你去金店重新打磨過的原因,那戒指上沒留下任何的痕跡。”溫涼神色冷漠,目光筆直盯進了馮亮的眼睛裏。

就連剛才她說的戒指上留下刻意切開的痕跡,都是在為此刻的詐馮亮做準備,他心中有鬼。

馮亮回瞪溫涼,幾乎是咬牙切齒:“你他媽敢炸我。”

“你他媽說什麼?”沈錚提著馮亮的領口,將人從椅子上揪起來,拳頭再也忍不住落在了馮亮的臉上。

馮亮被打倒在地上,明白時局已沒辦法改變,癱坐在地上不再說話。

“你不懂,就算詐不出來,你也逃不掉。因為你保留了這個戒指本身,就已經是決定性的證據了。也許你該看一看戒指的勘測結果,我們聯係了售出受害者鑽戒的那家店,得出了這個戒指就是那家店寄給受害者的結果,百分百元素證明,加上剖開戒指,從中間取出的防偽碼,百分百的證明了戒指的主人就是受害者。你不懂匠心和戒指的含義,豈是單單打磨表麵,就可以給這枚戒指改頭換麵的。況且,我還在你藏凶器和鑽戒的畫板隔間裏,找到了你的一根頭發。馮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罪有應得。”溫涼的語氣難得有些不平靜,心中翻湧著難以平複的情緒。

馮亮這次是真的無話可說了,他之所以會分寸大亂,在溫涼還沒有砸出證據的時候,就已經潰不成軍,是因為他心中的恐懼,完完全全的支配了他。

是的,恐懼。

他總覺得,他犯下罪行後所做的事情,都被溫涼清楚的說出來了。

溫涼就像是目睹了全部的經過一樣,把他的罪行剖解的透徹,就像剖解一具屍體一樣。

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存在了無法抹去的證據。

也許正如溫涼所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逃不掉。

案子了結後,溫涼神色疲憊的從審訊室裏出來。

文心候在外麵,一看到溫涼,就趕緊過來扶。

她心中時刻惦記著溫涼腳上的傷。

“溫涼姐,我送你去醫院吧。”

沈錚跟在後麵出來,恰巧聽到了文心的這句話,他頓時心中一緊,想起了一個男人的臉,還有那個男人手擁的權利地位。

那個站在金字塔頂尖的男人,要是知道了溫涼因公受傷,定是……

他關心道:“中午的那場打鬥,你受了傷?”

“是受了點傷,不多說了,先去醫院了。”溫涼淡淡的回答,對自己的狀況很是了解。

文心對沈錚道:“我陪溫涼姐去醫院了,沈隊你留下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吧。”

沈錚點頭,叮囑一句:“好,你照顧好溫涼。”

醫院的急診室裏,老年醫者看著溫涼已然腫的看不出本來模樣的腳環,再看一看腳環的拍片結果,有些醫者仁心的怒氣。

“幸好骨頭沒有傷到,隻是有點輕微錯位,沒有拉傷,剛才已經幫你把骨正回來了。小姑娘倒是挺會忍痛,拖了這麼久才來醫院。”

醫生的最後一句並非存了誇獎溫涼的意思,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對其進行教育。

不過剛才他說的溫涼忍痛能力強大,倒不是誇張,單憑著他給其手法正骨,不使用麻醉的時候,溫涼愣是咬著下唇不發出大聲痛呼,便足以證明。

醫生又翻了翻手上的病曆,皺著眉頭道:“你這小姑娘,究竟是怎麼受的傷?後背的這一撞擊傷,看上去是拳頭所致,你難道遭遇了什麼?”

瞧著醫生探究複雜的眼神,溫涼為了避免其亂想,趕緊解釋道:“醫生,我是刑警,出警的時候受的傷。”

這下子老醫生才恍然大悟般,投向溫涼的眼神還包含了一些肅然起敬的味道,最後說:“辛苦你們了。”

溫涼頷首應付了幾句,便依照醫生的醫囑,拿著病曆診斷配藥結果從急診室蹣跚艱難的走出來了。

文心見她出來,趕緊迎上來扶。

溫涼脫了鞋,掀起了半截褲子,腳環上腫脹的傷口,終於暴露在了文心的麵前。

“溫涼姐,沒事吧?”文心的眼睛離不開溫涼腳上那傷口,語氣裏都是濃重的擔憂。

看起來就疼痛無比,她都不知道之前溫涼是怎麼撐著的。

“沒事,走吧,去找人包紮一下敷一下藥,再去取藥。”

溫涼還是一副沒多大事情的淡漠神情,借著文心使力往前走。

做好一切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溫涼口袋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顧寒時。

電話剛剛接通,顧寒時便劈頭蓋臉地問:“阿涼,你受傷了?”

從屏幕那邊穿透過來的顧寒時掩蓋不了的擔心焦慮,甚至不用細想,就可以猜到此時顧寒時究竟是什麼表情。

溫涼輕蹙了一下眉頭,不答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剛才我打不通你的電話,唐現給沈錚打了一個電話。”顧寒時三言兩語的解釋了一下。

溫涼明白過來,沉吟了一下,才回答了顧寒時剛才的問題:“是受了點傷,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

這話並沒有多少寬慰的成分,反而透著一股子極力撇清兩人界限關心的意思,暗喻她的事,顧寒時無需關心。

“我馬上過來找你。”顧寒時不由分的說。

不容拒絕。

溫涼心裏泛起一陣漣漪,飛快地說道:“不用了,我打算坐明天的飛機回去,和沈隊他們一起,不用這麼麻煩。”

顧寒時站在雲鼎大廈頂端的辦公室,透過落地窗看外麵雷雨陣陣的蒼穹,油然而生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雷雨天氣,就算他想飛到溫涼的身邊,都做不到。

“溫涼,你答應過我的。”顧寒時的嗓音低沉,沒有一絲責備的意思,包含著無法言說的心疼。

盡管字麵上晦澀難懂,溫涼卻明白顧寒時的意思。

顧寒時回去的時候說了,不許她逞強。

“明天回去再說吧。”溫涼心中生起一絲疲憊,不想再多說什麼。

她說完這句話後,屏幕那邊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顧寒時細微的呼吸聲絲絲傳來,證明他並沒有放下手機。

溫涼握著手機,彼此沉默。

沉默過後,顧寒時的聲音再傳來的時候,已經平穩了許多:“明天幾點的飛機?”

溫涼回想了一下剛才在醫院裏麵,和文心商量後,訂下的飛機票時間,回答道:“上午九點起飛。”

“直達?”

“嗯。”

顧寒時似是歎了一口氣,爾後說:“溫涼,你根本就不懂,你受傷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曾經經曆過那樣撕心裂肺的失去,現在的顧寒時,經不起一丁點關於溫涼的刺激和威脅。

他就像一個極度敏感脆弱的神經質,關於自己的時候所向披靡,一旦和溫涼沾上一丁點的關係,他就發了瘋。

可溫涼,不懂,亦或者說,不在乎。

“先這樣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了。”溫涼壓下心中泛濫成災的情緒,說完後,不等顧寒時做出任何的反應。

掛了電話。

正好此時,出去路口叫出租的文心,坐在出租車後麵停在了她麵前。

文心從車上下來扶她,小心翼翼:“小心點這兩個台階,溫涼姐。”

“謝謝。”溫涼感激道,被文心扶進了車後座。

回到旅館的時候,已經下午傍晚時分。

沈錚已經回到了旅館,坐在旅館門口處的休息區,看來是在等她們。

一直張望著門外,一見到溫涼在文心的攙扶下出現在門口外,他趕緊迎了出來,口頭上問:“沒事吧?”

溫涼搖了搖頭,當做回應,乏的解釋了。

沈錚看到溫涼回應的樣子,有些心虛,自動坦白道:“剛才唐特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打不通你的手機,問了你的情況,我沒多想,都告訴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