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五章(3 / 3)

“沈隊的前妻?”溫涼實在想不到還有這麼一茬,心中頓時擔心起文心那小姑娘來,“是不是一個叫鄭潔的女人。”

王梓沒有當即回答,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才點頭:“好像事,昨日來局裏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沈隊就是叫她鄭潔。”

依稀記得昨日沈錚雷霆之怒的時候,吼了一聲:“鄭潔你別不識好歹。”

想到這王梓就有些心有餘悸了,因為鄭潔是他帶著去見沈錚的。還有一次,鄭潔也來找過沈錚,本來等在休息區,後來又自己不說一聲就走了。

兩次鄭潔來尋沈錚,都是他從中起了些作用,想想王梓還有些擔心,沈錚的怒火會不會牽連到他的身上來。

腦海中是沈錚那張因為暴怒而扭曲的臉,王梓心緒的縮了縮脖子。

“鄭潔來找文心了?什麼時候的事?”溫涼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王梓。

鄭潔可不是什麼善茬,文心這小白花,柔弱的很,哪裏扛的住鄭潔。

“昨天的事,溫涼姐,你可不知道,那女人的嘴太刁了,罵人的話,一溜煙的從嘴裏說出來,都不帶卡帶的,沈隊攔都攔不住,那女人都把文刑警罵的眼眶都紅了,才被沈隊硬生生的趕走了。”王梓說的一點都不誇張,想起昨日的場景,他都一肚子火。

差點就和同僚,以人身攻擊,精神傷害為由,將那個叫鄭潔的女人給拘了。

礙著沈錚的情麵,最後也隻是把那女人趕走作罷。

真想不到,那鄭潔看起來一副文化覺悟挺高,氣質瞧著挺好的女人,將那些汙言穢語罵出來的時候,臉色都不帶變的。

溫涼聽完王梓的話,神色變的更加的清冷,琉璃珠般冰冷質感的眸子裏,藏著一絲狠戾的凶狠。

不用細問,溫涼大抵猜到,鄭潔會對文心說出什麼話來。她還是很喜歡文心這小姑娘的,此時心裏升起了一股護犢子的怒火。

王梓說的意猶未盡,火上添油道:“昨天聽那個女人話中的意思,好像在昨日之前,她就通過其他方式聯係過文刑警,可想而知,文刑警這次,在那女人那裏,真是被傷到了。”

“你忙吧,我去找沈隊。”溫涼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王梓看著溫涼離開的沒有一點遲疑的身影,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淡淡的恐懼,有些後怕,不知自己和溫涼這一番對話,是否會遭來沈錚的怒火。

他已經感受到了一絲無名之地傳來的寒氣,心下害怕的趕緊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去,以免遭殃。

推開沈錚辦公室門,撲麵而來的首先是房間空氣裏濃重的煙味,進入辦公室裏,那煙味更是濃重的讓人皺眉。

沈錚不自覺,指間還夾著一根燃燒的香煙,眉心緊鎖,憂慮很重的時不時抽上一口,見到溫涼進來,才緩緩的將煙按滅在已經堆滿煙蒂的煙灰缸裏。

不敲門就私自進來,顯然是有些不禮貌的,可沈錚隱隱已猜到了溫涼為何這樣,也不怪罪。

先是開腔道:“傷好了嗎?就來局裏。”

“鄭潔來了,還找了文心?”

溫涼開門見山。

果不其然,溫涼已聽說了昨日的事情,沈錚並不意外,這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溫涼知道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是。”

沈錚回答,站起身來,走去窗邊打開辦公室的窗戶。

冬日凜冽的風通過洞開的窗口湧進來,吹撞在沈錚的身上,他混亂的思緒平複了一些。

房內的煙味被風吹得淡了些,溫涼的聲音清冷:“聽說昨天,鄭潔對文心稱不上客氣。是嗎?沈隊。”

溫涼不挑明話中的意思,卻把話中的意思清清楚楚的擺出來了。

頗有一股子質問幹涉的心情,怪罪沈錚不應該把從前那一段感情遺留下來的問題帶到了現在,更不應該讓那些曾經,傷害到了文心。

在與沈錚的感情裏,文心何其無辜,何其勇敢,她不該受到傷害。

“我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次,確實是我沒護好文心。”

沈錚想起昨日文心的泫然欲泣的神情,還有昨夜電話裏,文心哭泣的聲音,他都覺得心肝俱碎,心疼至極。

他的擔心沒有錯,那段曾經,果然是避免不了的對文心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既然這一次沒有護好,沈隊應該吸取教訓,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沈隊比誰都清楚,文心是個好姑娘,不該承受這些。”溫涼的臉色少見的出現了一些怒氣,依舊清冷的氣質,因著這點怒火,使得本就清冷的氣質更加淩厲起來。

沈錚當然清楚,溫涼說的沒錯,他比誰都清楚。

他伸手捏了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一向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轉頭看向溫涼的時候,眉宇之間竟流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助。

“溫涼,鄭潔這次回來,帶回了一個孩子,她說是我的孩子。”沈錚說的有些艱難,透著一種無法言明的苦澀。

溫涼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為之一怔,很快又回神過來,斟酌了一下詞句,才道:“你真覺得,那個會是你的孩子?”

沈錚與鄭潔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使得溫涼這個不怎麼禮貌的問題,情有可原。

鄭潔這樣的女人,怎麼會留下一個她和沈錚的孩子,簡直是讓溫涼無法想象,追其意圖,她總覺得這其中有所蹊蹺。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起初也無法接受,可是昨天下午,我和那個孩子在醫院裏,在隨機找的醫院裏,做了親子鑒定,現在我拿到結果,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確定了那個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沈錚的語氣有些激動,說完,頹廢的抱著頭,回到辦公桌後,癱坐在椅子上,控製不住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

他強調了隨機,就是側麵表達了,鄭潔完全沒有機會作假的可能,一切都是真實的。

溫涼心中猶疑,依舊持懷疑態度:“整個過程,你都親眼所見?”

她這樣問,確實有些不合適,可冥冥之中,她無法接受這個答案。

鄭潔出軌,背叛婚姻背叛沈錚,把沈錚的生活攪的天翻地覆,不得安生。遠走他國幾年,突然回來,還帶回了一個孩子,說是沈錚的孩子,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現在根本就不能妄下定論。

沈錚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對鑒定的過程格外細心。

“我親眼看著她拿著我的頭發,和孩子頭發,送到醫生的手裏的,為了保險,我還采集了血液,同時鑒定。加急的,加上我拜托局長給了口信,剛才我拿到了鑒定結果,結果上顯示了那個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沈錚說著,把辦公桌上的一份報告拿起來,遞給溫涼。

溫涼接過報告獲取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沉默的把報告放回了桌子上,一時之間,她就算對鄭潔有太多不善的猜測。

也不能牽連到孩子身上,讓其蒙受不經證實的惡意。

平靜過後,她聲音清冷道:“那你想怎麼辦?”

沈錚和鄭潔之間已然沒有回旋的餘地,鄭潔此番帶著孩子回來找沈錚,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總該搞清楚才是。

沈錚心煩意燥,溫涼問出這個問題,更是讓他忍不住想抽根煙,清醒一下。

從煙盒中拿出煙的時候,他口頭上回答道:“鄭潔想同我複婚,我沒有答應。”

豈會答應,鄭潔的這個要求,簡直荒唐到底。

“那孩子,你打算怎麼辦?”溫涼不禁替這個沒有見過麵的孩子心疼起來,明明沒有做錯什麼,卻已經注定了要承受許多不好的事情。

對於孩子,溫涼總是保持著一種過分柔軟的感情,是禁忌,是沒法控製的多情。

許是因為,她曾撕心裂肺的失去,誠惶誠恐,對所有的孩子,都夾雜著一種複雜的感情。

沈錚是錚錚鐵漢,責任感自是不必說,隻是此時,麵對這樣的情況,對於孩子就算是付了責任,也是一種無聲的傷害。

因為他已經不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了,甚至不能做到和孩子的母親平靜的相處。

“我會擔起責任,孩子的撫養費,我傾盡全力。父親該盡的責任,我絕不推卸。”沈錚說著,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溫涼沉默著,沒有搭腔,此時她的煙癮似乎也犯了,向沈錚討了一根煙,站在房內洞開的窗戶邊點燃。

記憶中的往事,逐漸清晰,她猶記得,在冰冷的冬日,記憶中身影單薄的她,懷抱著自己的孩子,絕望無助,沒有任何人,對她伸出援手。

如果可以回到過去,她多想伸手抱一抱那時的自己啊。

辦公室內,一根煙,兩人沉默的時間。

溫涼將煙熄滅站在垃圾桶裏,轉身準備離開。

沈錚叫住了她:“溫涼。”

“請幫我去看看文心,現在的我,無顏麵對她。”

這好像是沈錚第一次表露出怯弱和躊躇,不再是雷厲風行,雷霆手段,處理所有的事情。

原來他也會害怕,關於文心。

溫涼本不想當這個中間人,感情的事情本就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此事說到底,隻有當事人才能理清楚。

沈錚應當自己去和文心解釋處理。

最後還是抵不過心中擔心,答應了下來:“我可以作為朋友去關心看望她,可是沈隊,有些事情是拖不得的,你應該明白。”

說罷,溫涼便走出了沈錚的辦公室。

留下沈錚一人,思緒萬千,一根煙接著一根煙,不要命的抽。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溫涼才開始撥打文心的電話,連撥了兩次,沒人接。

溫涼隱隱擔心,沒坐多久,就忍不住去了資料科,想查一下文心的住址。

等她辦好了一切,坐上了去找文心的出租車時,文心的電話才終於回撥了過來。

女孩疲憊低沉的嗓音從屏幕那邊,順著電流傳過來:“喂,溫涼姐。”

溫涼頓時被刺激的微微心疼,軟下聲音問:“你在哪?怎麼不接電話?”

說實話,溫涼有些擔心,害怕文心受到這些刺激,會承受不來,為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