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五章(2 / 3)

賈先生開始和林沫聯係,沒有那麼順利,林沫孤獨了數年,心門已然防衛的緊閉,賈先生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愛意,才可讓林沫再次接納他。

重新聯係後的第七天,林沫收到了賈先生寄來的遠洋快遞。寄件人電話欄填寫的電話在今日撥打已經停用,可隻有林沫知道,那是數年前,她家座機的號碼,看到這個號碼的時候,她就知道,對方是誰。

在人人遺忘的角落裏,唯有他長情的銘記著一個過期的號碼。

至於那個五克拉的鑽戒,林沫清晰的記得,那是賈先生離國的那天,她在機場送賈先生離開,兩人等飛機的時候,在一個販賣首飾的高奢店裏。

彼時鑽石恒久的賣點大熱,昂貴至極。賈先生一身舊衣站在燈光璀璨的店堂中央問:“這裏最貴的鑽戒是哪個?”

不得不說,他們當時遇見的那個店員,素質修養極佳,對於賈先生和林沫這般一眼看上去,就無力購買的人,還是禮遇的接待了。

而那時候店裏最昂貴的鑽石戒指,便是一個五克拉的鑽戒,取了一個既文藝又曼妙的名字,叫“此生摯愛”。

時到今日,賈先生送的鑽戒自然不是 當日他們看到的那個,但林沫依稀記得,戒指的款式,竟與當年他們看到的那個,相差無幾。

賈先生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林沫正對著那戒指發呆,想著這數年了無音訊,她獨自掙紮的困境,又想起賈先生向她坦誠過的那段婚姻,她混亂的思緒,逐漸清晰明朗起來。

接通電話的時候,她是又哭又笑的,說了什麼,很重要,但又沒那麼重要,他們終於在浮沉的時間之海裏,再次重逢,所有的錯過,都成往事記憶。

可當一切都該走向美好的時候,災難沒有預料的到來,致使林沫與即將到來的幸福,來不及說一句珍重的道別,便懷憾而終。

收到幸福寄來的信件的當晚,林沫被馮亮無情的殺害在冰冷的古街上,就連那跨越數年終於等到的信物,都被無恥的凶徒,貪婪的竊取。

戛然而止的生命,守望數年的希望,都化作無法化解的悲傷,壓在了活著的人身上。

“賈先生說,與林小姐死前的那一通電話,他問林小姐,願不願意嫁給他,林小姐沒有回答。可是,溫涼姐,林小姐死前將那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是不是代表,她已經答應了賈先生呢?”

腦海中緩緩回響起文心在掛斷電話前說過的話,文心的聲音帶著哭腔的沙啞,在為別人的愛情悲傷哭泣。

溫涼沒有回答文心,心頭蒙上一層濃重的憂傷。

賈先生短短幾日內,失去的不僅僅是摯愛林沫,還有曾經的嶽父,那個在他困頓,一身抱負沒法施展的時候,對他伸出手的人。

也正是因為那人葬禮,耽擱了他回國尋林沫的腳步。

幾日聯係不到林沫,終於結束了一切趕回來的時候,他與林沫卻已經天人兩隔,見到的隻有一具冷冰冰僵硬的屍體。

溫涼素來不喜歌頌愛情,更談不上相信愛情,隻是在林沫這樁案件上,她應該會耿耿於懷很久,很久。

林沫等了半輩子,命運對她不公,直至最後,都在欺負這個溫情的女子。

多少相愛,就此別過。

又過了幾天,溫涼的腳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早餐過後,她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這一個多星期都沒有回局裏,她有些坐不住了。

顧景年從外麵回來的時候,正巧遇上要出門的溫涼,即刻纏上來,二話不說先抱住溫涼的大腿,仰著頭看溫涼,聲音像糯米糍一樣甜膩的問:“媽咪,你要出門嗎?”

小孩前幾日患上小感冒,才好兩日,被顧寒時以不愛運動,所以身子骨才弱為由,差使人從昨日起,就帶著小孩去晨練,跑跑步,坐坐操,寒冬臘日的,顧景年心裏可別提多不情願了。

無奈顧寒時對自己的兒子的管教,素來是說一不二,任憑顧景年再不滿,也隻能乖乖聽從。

顧景年也不是沒想過向溫涼求救,可溫涼不但不救,還難得和顧寒時站在統一戰線,淡淡道一句“阿年,乖,男孩子當然要身體強壯一點啊。”

至此,顧景年也隻有認栽。

“嗯,我要回警局。”

溫涼摸一摸小家夥的頭,笑容淺淺的掛在嘴角。

聽到溫涼的回答,顧景年霎時緊張起來,低頭看看溫涼的腳,又抬頭看向溫涼,擺出一副不容商量的認真模樣,對溫涼說:“媽咪的腳還沒好,二哥說了,要你在家好好休息,你現在不能去工作。”

提起顧寒時,溫涼的笑容為之一滯,想起回來的時候,顧寒時不經商量,就私自向局裏給她請了病假。

這一個多星期,她連門都不能出,被當做什麼易碎的瓷娃娃一樣供著,心中多少有些想法。

說到底無恥還是顧寒時無恥,嘴上說著她是病號,要好好養病,可每每靜謐纏綿的夜裏,多是對其動手動腳,折騰一番。

“你別擔心了,我的腳好多了,而且我回去,又不用跑動,呆在辦公室裏,也是坐著,和在家裏沒什麼差別。”溫涼耐心的解釋著。

本來打算伸手抱起顧景年親昵一下,奈何左肩微疼,腳下泛痛,實在有心無力,也隻好作罷。

顧景年還是有些顧慮和擔心,鼓著腮幫子,盯著溫涼瞧,說:“媽咪你可別騙我,受傷了就要好好休息,就像我一樣,既然身子骨弱,就要加強鍛煉,不許耍賴啊。”

“媽咪就是醫生,怎麼會騙你。”溫涼一副,你要相信我的真摯表情。

被顧景年一下子不留情麵的戳穿:“媽咪是法醫,還有啊,古人說的好,醫者不能自醫。你要懂事點啊,愛護自己的身體,媽咪。”

好吧,溫涼現在已經淪落到,被小孩教訓的狀況了。

溫涼笑意溫柔,故作惡狠狠的捏了捏顧景年軟軟的臉頰,笑說:“知道了。”

顧景年這才很是滿意的放開了溫涼的腿,又纏著溫涼說了些稀鬆平常的暖心話,才放溫涼走了。

車子停在警局門口,前麵的司機趕緊下車,想給後座的溫涼開車門,他才走過來,便見到溫涼已下車站在門邊,隨手關上了車門。

司機並不意外,這個主子向來就是不喜麻煩人的性子,他雙手交疊,畢恭畢敬的站在一邊,等著溫涼開腔。

“辛苦了,你回去吧。”溫涼對候著的人,禮遇地道。

“不辛苦,夫人,這是我的本分工作。”司機對溫涼的禮遇報以敬意,爾後接著問:“那我什麼時候,來接夫人回家呢?”

溫涼沒多想道:“不用接了,我要回去的時候,自己搭車回去即可。”

雇主的心思,司機也不願妄測,不好多說什麼,和溫涼告別之後,便回到車上,開車走了。

溫涼在車子發動的時候,也轉身走向了局裏。

迎麵走來一個年輕的警員,笑容燦爛的向她打招呼:“溫涼姐,早上好,你回來了。”

那警員瞧著溫涼,餘光落在警局門外已經開走的轎車屁股,心裏有所豔羨的驚呼,豪車啊,且是限量版。

隻是小年輕的好奇心裏,並沒有什麼惡意。

溫涼瞧著這年輕的小夥有些眼熟,細想了一下,堪堪想起一個名字,還是不敢確定道:“早上好,你是新來的那個王梓?”

青年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喜悅,忙不迭失道:“是啊,溫涼姐,你記得我。”

也不怪他覺得溫涼對其沒有映象,他本來就不是刑警隊的,溫涼更是法醫,他來局裏後不久,溫涼就休假了,他們也就打過幾次照麵,多數是不說話的。

“之前不確定,現在確實記住了,王梓同誌。”溫涼淡淡一笑,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王梓應該是手頭上沒事,屁顛顛的跟在溫涼身後,與之攀談:“溫涼姐,聽說你受傷了,現在傷好了嗎?”

他其實想與溫涼說現在刑警隊的一些情況,因為那是別人的私事,他不好直接說,顯得自己很八卦,於是便從問候開始,想引出話題。

“好多了,回局裏工作已經不成問題。”

溫涼回答道,向著路過的一個同隊的警員頷首示意,那警員也回以一個點頭,兩人不開口多說問候,就當做打了招呼。

“昨日結了個盜竊案,現在局裏沒有什麼大事,你也不用太辛苦。”王梓自來熟地接著說。

溫涼這才挑眉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心思細膩,已看出了些端倪,直截了當問:“王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和我說啊?”

局裏任務重,每天都有諸多的事情等著去處理,大多警員呆在局裏的時間比在家的時間都長,大多都無暇顧及於身邊的交際,因此對於局裏同事的各種瑣事,都尤為關心。

甚至說的上是過於關心,顯得有些八卦。

特別是王梓這樣的新人,對局裏的各種風吹草動,都充滿了好奇和考究。

王梓被看破心思,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扭捏了兩句,才說:“沒什麼大事,我就是覺得溫涼姐和文刑警的關係好像還可以的樣子,遇上你回來了,就想告訴你文刑警請假休息了的事情。”

昨日局裏發生了一件稱得上轟動的事情,文心在這突如其來的爭端裏吃了虧,恐是因為無法接受的原因,今天請假休息一天。

回想昨日那個女人對文心使用的詞彙,王梓都深深的意思到一個原則性問題,就是惹什麼都不要惹女人。

特別是那些不好惹的女人。

“文心?她怎麼了?生病了還是?”溫涼好奇。

經王梓這麼一說,倒是提醒她了。自從關於林沫的那個電話之後,她也文心至今,都沒有再聯係過。

照著文心那姑娘的柔軟心腸,這麼幾日都沒有打過一個電話關心她的傷勢,著實是有些奇怪了。

溫涼有些後知後覺。

王梓搖了搖頭,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難得沒了吊兒郎當的模樣,認真道:“不是的,溫涼姐,文刑警是被沈隊的前妻給語言攻擊了,吃了虧,估計是心裏難受,不想來局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