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溫涼的身前,她一邊開門上車,一邊問:“你是已經開始了嗎?我最近聽到了顧氏集團,有微小的股份權流動的消息。”
“不算開始,隻是熱身。”男人輕笑了一下,語氣輕鬆,仿若完全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溫涼則聽出了男人的意思,沒有過多留戀在這個話題上,回到了最初的問題。
她道:“那個男人現在的情況如何?鄭潔帶著孩子回國找上沈錚的事情,他真的不管嗎?”
“不算好吧,至於鄭潔和孩子,他更管不著了。他吸毒販毒被抓,現在正蹲在監獄裏,麵對四方囚室呢。”男人淡淡的說著,善意的補充:“直至他被捕入獄前,國內的那個女人,都是和他在一起生活的。至於那個孩子的血緣,簡單的很,再做一次親子鑒定,就很好解決了。”
溫涼心往下沉了沉,頗有些疲憊道:“我本不想管的。”
“我知道。”男人聲音更加溫柔了起來,接著將剩下的話說完:“因為孩子。”
溫涼不語,握著手機,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有些出神。
過了一會,她突然牛頭不對馬嘴道:“今天c城的天氣,還是很冷。”
“我知道。”
男人平靜的吐出三個字。
爾後,兩人在心照不宣的沉默裏,掛斷了電話。
溫涼將頭抵在車窗上,望著外麵,心裏一片蕭條的荒涼,寸草不生。
第二日傍晚,是應邀去參加三少的組織的聚會的日子。
溫涼和顧寒時穿戴還算正式,站在門口處,等去取車的司機開車過來。
“二哥,媽咪,你們就不能帶我一起去嗎?”顧景年一邊叫著一邊從房子裏跑出來抱著溫涼的腿,委委屈屈的問,一雙大眼睛裏已經凝了水汽,咬著嘴唇,很是可憐。
這模樣對溫涼很是受用,溫涼當即彎腰,揪著小孩的兩隻手,將人抱到了懷裏,不知該怎麼回答,隻好安慰道:“阿年,別不開心,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呀。”
顧景年想和他們一起去三少的組織的聚會,溫涼本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全看顧景年意願。可顧寒時卻不同意,他幾乎是不容辯駁的拒絕了顧景年一起去的請求,讓其留在家裏。
事後顧寒時向溫涼解釋說,他的那群朋友,多是不靠譜的,玩起來什麼都不管不顧,有很多場景,少兒不宜,顧景年一個孩子,還是不要去的好。
這解釋倒是讓溫涼很是服氣,她一想起自己和顧寒時婚禮上,三少的種種表現,對於顧寒時的話就更是深信不疑。
所以她隻好也站在顧寒時那邊,駁了小孩的意願。
“可人家想跟你們一起去啊,二哥,明明以前你還是會帶我去的。”顧景年指控顧寒時,說起以前,顧寒時確實是帶他去見過那些叔叔,他還和那些叔叔玩的很開心呢。
而且他每年生日,他的生日會上,那些叔叔都會來的啊,還會送他很多禮物,會陪他玩。
“不一樣。”顧寒時安撫的摸了摸顧景年的頭,講道理擺事實道:“之前你說想學馬術,我帶你去了幾次馬場,那些怪叔叔隻是恰好在而已,我本意並不想讓那些人出現。”
顧寒時說起那群人時,一點都不留情麵,一點也沒有在背後議論別人說別人壞話的羞愧感,反而是一副他說的就是事實的篤定表情。
“那為什麼在馬場可以見,現在就不可以見了呢?”顧景年撅起小嘴,躲在溫涼的懷裏,向顧寒時抗議。
“因為今天可能就不止有叔叔了,還會有很多阿姨。抗議無效,乖乖的。”顧寒時一副鐵麵無私的堅定。
氣的顧景年轉過頭去,不願理她,小肉臉靠在溫涼的肩膀上,低聲的向溫涼撒嬌:“媽咪~媽咪~”
溫涼被叫的心都化了,向顧寒時投去求救的目光。
後者先是對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轉瞬神色又變的嚴肅,對著顧景年說道:“阿年,不許撒嬌,放開媽咪,乖乖更梅姨回去。”
顧景年是顧寒時帶大,所以顧景年最是了解顧寒時對他時的種種模樣和語氣,代表不同的意思。
就像此刻,顧寒時的意思就是這件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如果他再這樣,顧寒時會生氣。
顧寒時生氣的後果很嚴重,顧景年嚐試過,所以磨了一會,等司機開著車停在他們麵前的時候,他就乖乖的放開了溫涼,讓溫涼放下了他。
小孩乖乖的站在那裏牽著梅姨的手,情緒低迷,有些委屈道:“要早點回來啊。”
溫涼摸了摸顧景年的頭,答應道:“好的,阿年,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親親,媽咪,親親我。”顧景年仰起頭,露出自己的臉頰,向溫涼討吻。
溫涼當然沒有拒絕,眼看著就要親上小孩肉嘟嘟的臉了,卻被一旁的顧寒時摟著腰帶直了身子,沒有親上。
她有些探究的看向顧寒時,不明其意,後者一派雲淡風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的平靜神色,淡淡地說:“好了,走了。”
說罷,就打開車門,將溫涼半推半送的送進了車子的後座。
顧景年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後,一下子喊道:“二哥,你卑鄙,連一個吻,你都要和你親兒子計較呀。”
“快回去。”顧寒時才不管顧景年怎麼說,關上車門前拋下三個字,對顧景年氣鼓鼓的小臉,茫若未聞,然後就無情的關上車門,對著前麵的司機吩咐道:“開車。”
坐在顧寒時身邊的溫涼實在不知如何評論顧寒時這樣的行為,無可奈何,突然覺得顧景年攤上這麼一個父親,還真是……
等顧寒時和溫涼到了聚會地點,三少的半府豪宅時,大部分的客人已經到了,其中不缺幾個熟悉的麵孔,自然也就有生麵孔,溫涼跟在顧寒時身邊走個過場一樣,穿過人群,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大廳。
大廳中央的沙發上坐著的幾個人,看到了他們進來紛紛招手,其中劉川表現尤為突出,熱情地喊著:“老二,嫂子,快過來,就等你們了。”
顧寒時對他們的招呼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沒有任何的回應。
反倒是他身邊的溫涼為了避免尷尬,笑著朝那幾人頷首微笑了一下。
很快他們就走過去落座了,席間都是熟麵孔,杜亭生,林霄,劉川等,沒有過多的招呼,劉川首先和顧寒時攀談起來:“老二,還記得你上次缺席的事情嗎?不仗義啊。”
字麵上看倒是挺犀利的,其實這根本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之道,說什麼也就是尋常的大打鬧閑聊罷了,沒誰會往心裏去。
顧寒時還未接話,旁邊坐著的林霄搶先開口了,他笑道:“有老婆孩子了,還要同你將什麼仗義,你以為你誰啊,不過就是個孤家寡人,沒人記掛的單身狗罷了。”
“不不不,我是單身貴族,鑽石黃老五,尊貴著呢,記掛我的姑娘可以從這裏排到黃河去,隻是我沒上心,結婚有什麼好玩的啊,現在流行新鮮感,懂嗎?傻狗。”劉川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個茶包扔向林霄,笑著反駁道。
“你就吹吧你。”林霄將劉川扔向自己的茶包拍開,毫不留情的拆穿道:“你他媽那是喜歡新鮮感嗎?就是耍流氓,霍霍人家那些無知的姑娘,你遲早會遭報應的,我告訴你。”
劉川大笑,很是無謂道:“什麼報應,你情我願的事情,那些姑娘也沒吃虧,除了不能和她們結婚,其他的方麵我吝嗇過嗎?她們想要的其他東西,我可都給了。況且那些姑娘,大家心裏都清楚,難道真的是圖我這個人嗎?再說了,我自認挺專一的,絕不會同時勾搭著兩個姑娘辦事,都是一個一個安排的,結束了絕不回頭,*,談戀愛,我分的很清楚啊,世界上哪裏去找像我這樣有原則的男人了。”
“再說,再說,瞧瞧你那副嘴臉。”林霄故作沒臉看的姿態,重複著那句:“報應來了,你就後悔了。”
溫涼坐在一旁看著劉川和林霄兩人你來我往,說個不停,終於完完全全的接受了顧寒時不願意帶顧景年來的那個決定,是正確的。
這些話,要是被顧景年聽到,那還了得。
劉川和林霄說的正歡,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杜亭生推了推眼鏡,開腔了。
他道:“說道報應,我倒是想起了一個人。”
劉川和林霄聽到杜亭生這般說,立即轉頭去看他,林霄沒理出來杜亭生口中說的那人是誰,便直接問道:“誰啊?誰啊?我怎麼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溫涼聽到林霄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這般說,還露出一臉八卦等著聽故事的表情,她心裏隻覺有些毀三觀。
原來八卦之心,人人皆有,無論男女啊。
“可不是就是我們中最近變化最大的那位嘛,要說這變化不是因為報應到了,那我隻能解釋為他中邪了,或者是被下降頭了。總之,反常。”杜亭生坐正了身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哎呀,你說老三啊。”林霄明白過來,提起三少,他才想起了什麼一般,環顧了一下四周,尋找什麼未果,然後才將頭轉回來看向了杜亭生問:“你沒說他,我都忘了問,他人呢?不是他請我們來的嗎?這都多久了,連他一個影子都沒看到啊。”
杜亭生攤手表示。
“我可不知道,那小子最近怪的很,我都有點不敢認他了。”
劉川應和道:“是啊,簡直詭異,你說一個人,短時間內,變化怎麼能這麼大呢?”
眾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向了顧寒時,林霄直到:“老二,你分析分析。老三是怎麼了?”
顧寒時聽了一輪下來,都沒有開過一次腔,這下被點名,才迫不得已清淡的說一句。
“想知道,直接問他去。”
這答案真是一點毛病都沒有,席上的人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就在他們想繼續討論下去。探究三少異變的原因時,他們口中那沒影的主人公沈家三少,恰時從樓上走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