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受點傷沒事的,都是勳章。”秦二少說著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有些文藝的語句,然後又回到導致他受傷的原因上,接著道:“都怪那個龜孫,他揮第一棒的時候我沒有防備,情急之下,隻能用手去擋了,幸好穿的厚,不然估計傷的比這重。
“你閉嘴。”秦惜惡狠狠道,伸手將秦二少的袖子拉下來,完全是因為不忍心再看。
秦二少知道自家姐姐的心思,笑眯眯的不再說話,將外套又穿上了。
和秦二少那裏得知了整個事情經過以後,秦惜這才又把注意力移到了三少那邊,還是不鹹不淡的道了謝後,才說:“我要帶他去醫院看看手上的傷,就先走了,今天的事情,我會記住的,以後三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也會盡我所能,幫上一二。先走了。”
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今日三少雖然出手幫忙,替秦惜省去了不少的麻煩,可這人情,也算是欠下了,總歸是要尋個機會還回去的。
三少沒說什麼,這人情賣了就賣了,他也沒想過討回來,於是隻是無所謂的淡淡的回一句:“請便。”
這也是三少覺得自己和秦惜之間處不來的原因之一,就是秦惜活的太明白了,什麼都算的明明白白的,太計較。
女人活成這樣免不了少了一些可愛,三少兀自的想到。
秦惜最後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正低頭喝茶的三少,爾後回過頭,對著秦二少說了一聲:“走了。”,就徑直的往會所外麵走。
秦二少臨走之前,對著三少道:“多謝了兄弟,仗義。”說罷他趕緊去追秦惜去了。
“姐,等我。走那麼快幹嘛呀,等等我嘛。”
秦惜在秦二少頗為孤苦狼嚎的喊叫裏站定腳跟,回頭道:“快一點。”
這一回頭,秦惜看到秦二少身後,三少就坐的沙發邊上,出現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似是在和三少說了些什麼,然後就在三少身邊坐下了,兩人坐在那裏,耳語著說著話,然後一同笑了。
秦惜當即轉回頭,踏著高跟鞋,腳步竟比剛才更快。
“你發什麼呆啊,跟我上去吧。”
耳邊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聽再多還是覺得很好聽。秦惜被這個聲音從回憶中拉回來,還沒完全回過神來,已被三少拉上了舞台。
在台上站定的時候,秦惜心中想著,是啊,就是從酒醉那天後,三少對他就開始有了些變化,最直觀的改變就是,三少不會再躲著她了,幫助秦二少的事情也是,在那之後的酒會上遇見的時候也是。
三少不再避她如蛇蠍,也不再向世界昭告,不想與她碰麵。
相反的,三少開始主動尋上她,他們之間見麵的次數,就那麼多了起來。
聚光燈凝聚過來的光亮有些刺眼,秦惜不禁伸手去遮擋了一下,耳邊是台下起哄的玩鬧聲,眼前是男人俊朗妖孽的臉。
有那麼一瞬間,秦惜的呼吸一滯,產生了一些於她而言,不是很理智的想法。
但那僅僅是一瞬間,後一秒她不動聲色的從三少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站在那裏,已不想再逃避,
她道:“你想說什麼?”
三少笑了,舉起右手,打了一個響指,很快不知名的地方突然想起了一首節奏較快,動聽悅耳的鋼琴曲。
人們在鋼琴曲想起的時候,自發的安靜了下來,目光都聚焦到台上的兩個人身上,心裏叫囂著,今天晚上的重頭戲總算是來了。
耳邊熟悉的音符,讓溫涼也忍不住側耳傾聽,她知道那首鋼琴曲,是她很喜歡的一首曲子。
克羅地亞狂想曲。
可但凡是了解過的人,都知道這首曲子並不是什麼羅曼蒂的告白鋼琴曲,它不僅不代表浪漫,更是著名的描述戰爭與新生的歌曲,教會人堅持和銘記。
溫涼不知三少選了這首曲子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想表達,秦惜是他的新生。
隨著鋼琴曲演奏進入*,天空突然有一聲不大不小的“嘣”的聲音,傳進人們的耳朵。眾人被吸引著,抬頭去看。
漫天飄灑下來的花瓣紛飛不以,一場盛大的花雨就在眾人下的在場的人們眼花繚亂,和著鋼琴曲的激昂的音符,生生的在眾人的腦海中勾勒出一個夢幻的國度。
溫涼和顧寒時站在外圍,雖沒有站在風暴中心,也不免落了一身的花瓣,至於舞台那邊就更加不用說了。
簡直就是無法形容的盛況,不過遭殃的隻有舞台下的人,舞台上,三少撐著早就準備好的傘,將秦惜和他護於傘下,一對璧人,似是從畫報中走出來的謙謙君子和絕代佳人,場景沒的不像話。
在這麼浪漫的時候,溫涼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竟是在想,希望在場的人,沒有人花過敏,不然今天這盛大的告白盛典,對於那些花粉過敏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顧寒時深情淡然帶著一絲輕蔑,掃下自己身上的花瓣,又伸手去幫溫涼,還是忍不住對著溫涼吐槽道:“幼稚。浮誇。”
看他這般,應該是對三少的做法很是不讚同啊。
溫涼看著顧寒時的臉色,聽著顧寒時那短短的評價,突然就笑了。
說到幼稚,她覺得現在的顧寒時和三少比,應該是不相上下吧。
克羅地亞狂想曲的最後一個音符戛然而止,四周一片靜悄悄,三少抓準了時機,看著秦惜,深情且真摯的吐露心聲。
“秦惜,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我精心為你準備的,希望你喜歡,還有,最重要的是,我喜歡你,想去愛你,你願不願,做我的女人?”
三少的告白一出,秦惜還沒來的及作出任何的反應,台下的人們就已經按耐不住的爆發出一片叫好聲,他們抓著落到自己身上的花瓣,狂歡似的我那個台上扔去,然後就是不約而同,心照不宣,此起彼伏的喊著。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秦惜對那些聲音充耳不聞,不管不顧,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般,她望著三少的眸子從最初的悸動直到最後的沉靜,她的臉色越來越平靜。
最後在眾人逐漸安靜下去的起哄聲中,淡淡地道:“對不起,我不願意。”
三少臉上的笑容幾乎是一瞬間垮掉的,先是不可置信,後來又到疑惑,不解等,終於都轉變為最後的悲傷和憤憤不平的質問。
“為什麼?我已經改變了,以後會越變越好,你都沒看到嗎?”
不甘心,悲傷失望,憤怒不解,很多複雜的情緒一下子湧進三少的心裏,他有些承受不來,他想問為什麼,想要爭取,想要秦惜改口答應。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啊。
秦惜後退幾步,從三少的傘下走了出去,也和三少保持了一段合適的距離,她不為所動,神情冷靜且認真的重複著自己的答案。
“因為不願意,所以我們沒可能。你變的多好,變成怎樣,都與我無光,請你不要用這種趨於道德綁架的言語,來要求我什麼。謝謝你的喜歡,我擔不起。”
秦惜字字珠璣,將話說的決絕,仿若不留一定餘地。
隻是無人看到她藏在大衣袖子裏的手,逐漸握緊,有些顫抖。
三少扔開了手中的傘,他有些激動,他走過去伸出手,想抓住秦惜,被後者輕巧的躲開。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好一會才無力的落下,凝視著秦惜的眼眶竟有些發紅,盈著水汽。
看起來像隻受傷的小獸,強忍著傷痛,不讓自己崩潰。
秦惜的心,竟不自覺的抽痛了一下,想起了最初,三少故意躲開她根因。
“秦惜,你再說一遍,你答不答應?”三少聲音有些啞了,問句卻很尖銳。
寒冬臘月,台上的兩人僵持著,台下的人因為這場告白走向不對,都大氣不敢喘一聲的盯著一雙眼睛,持續關注台上事態的發展。
周遭的空氣都變的凝固了起來,不知名的寒風吹過來,溫涼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有些感慨。
想不到花名在外,風流浪蕩了小半生的三少,居然會在想要認真的去經營一段感情的時候,碰了釘子。
果然是天道好輪回,蒼天放過誰。也不知道三少如今這境地,算不算是自食惡果。
“不答應。”秦惜在三少逼視的目光下,再次堅定的拒絕後,她接著說:“今夜就到這裏吧,我很累了,今夜謝謝三少的招待,我先告辭了。”
她語氣平淡的說著客氣的話,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三少伸出手,抓住了秦惜的手腕,看著眼前背對自己的女子,語氣放軟,帶著絲絲的哀求。
“別,秦惜,別走,給我機會。”
秦惜沒有轉身,隻是伸手移開了三少抓著自己的手,背對著三少,平靜地說:“三少,請自重,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搞得這麼難看。”
幾乎是一瞬間,三少隻覺得自己仿佛被什麼東西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無力的感覺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秦惜走遠。
跟著秦惜一同來的那個男伴宋華,還來不及消化眼前的一切,看到秦惜走了,趕緊朝著眾人鞠了一躬,追上秦惜,跟在秦惜的身邊一並離開了。
事情演變成這樣,大家麵麵相覷,很有默契的保持著安靜,誰也不敢不想在這個時候跳出去,當那個出頭鳥,容易得罪人。
不管是得罪沈家還是秦家,都是不值當的。
與三少不甚是交好的人會這般想,可和三少稱兄道弟的顧寒時這群人,卻不會顧忌這些。
現在不說話,隻是還沒想好說什麼。
短暫的安靜以後,林霄首先站出來,跳到了台上,去安慰自家兄弟。
“沒事,老三,你大可不必這樣,這次失敗了,你要是還喜歡,以後再接再厲,是男人就不在怕的,這有什麼啊,失敗是成功之母嘛。你要是不喜歡了,那最好,兄弟陪你,你想找什麼樣的就找什麼樣的,我幫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