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群人雖然平時打打鬧鬧,口無遮攔,兄弟情說起來很是單薄。可其實他們心裏都有一個衡量的尺度,有原則,心裏比誰都看中彼此的關係和感情。
所以在這種時候,說出來的話,絕對是出於真心和最妥當的,不會再往自家兄弟傷口撒鹽,再刺激到三少。
劉川也趕緊拖著杜亭生上去,嘴上應和著林霄的話道:“是啊,不要難怪,兄弟幫你啊。而且你想想,人家秦惜不接受你,是有不接受的顧慮和理由的,你自己有多少的前科,心裏沒點數,我要是秦惜,指定也不敢這麼快就接受你,你要是真喜歡人家,就不要在這裏,一副丟了魂,要死不活的樣子,努力點,做點實際的東西,讓人家看看,要是有緣分,自然就會在一起了。”
“杜亭生,你說是不是?”
末了,劉川還要把問題拋給杜亭生,找一個人來支持自己的觀點。
杜亭生整了整被劉川扯的有些亂的西裝,完美的演繹了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後,才很是淡薄道:“我不做評價。”
他話音剛落,劉川一巴掌打過來,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手臂上,頓時火辣辣的疼啊,還要接受劉川義憤填膺的話:“杜亭生,是不是兄弟,這時候就不能說點人話。”
他說的不是人話嗎?感情的事情本來就輪不到他評價的吧,至於鼓勵,還有探究秦惜不接受三少的原因,那就更沒有必要了。
最重要的不是結果嗎,說再多廢話都沒用。
杜亭生真是一本委屈,有些無語的搖頭。
而三少呢,林霄劉春幾個人在他耳邊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多少,情緒依舊很低迷,一邊扯著領帶一邊走下舞台,往房子裏麵走。
林霄和杜亭生跟在三少的身後進去了,劉川留下來善後,有些煩躁的對著台下的人喊道:“散了,散了,今天就到這裏結束了,改幹嘛幹嘛去。走吧走吧,記住,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妄加議論,什麼該說不該說,你們心裏都有個數,好了走吧,走吧。”
眾人在劉川的話中,逐漸告辭離開,很快就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確實也不想多呆。
人群散去後,劉川這才注意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顧寒時和溫涼,看到人後,他當即朝著顧寒時招手,往顧寒時的方向走了過去。
一走到顧寒時的麵前,劉川首先,很是煩躁道:“怎麼辦啊,老二,搞成這樣。”
後者顧寒時不為所動,依舊冷峻的臉色看不出什麼情緒,劉川這般說,他隻是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然後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你們看著辦吧。”
“老二,你不仗義啊,說走就走啊,你兄弟都被傷成這樣了,你都不作陪,”劉川故作誇張的叫著,盡管他根本就不想表達什麼,隻是想貧幾句,說道一下顧寒時。
“嫂子,你瞧瞧你男人,太無情了。”
劉川貧完顧寒時還不住嘴,接著對溫涼說。
溫涼深知顧寒時和這群兄弟的相處模式,這麼久了,大抵也知道了顧寒時的這幾個兄弟什麼性子,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表情溫婉的笑了笑。
這便足夠了。
“走了,你進去吧。”顧寒時自動的忽略了劉川所有的控訴,牽起溫涼的手,打算離開。
臨走前,溫涼向劉川告辭,顧寒時臉色冷峻的站在一旁,話不多說。
劉川回應溫涼的告辭道:“再見,嫂子,路上注意安全。”
“你看看,人家嫂子多知書達理,多善良懂事,再看看你……”劉川還不打算放過顧寒時,他這般對顧寒時說著,後者並沒有多餘的搭理他,牽著溫涼已經越過他,往外麵走去了。
“唉,我還沒說完呢。”劉川唇角含笑,不甘心的在顧寒時和溫涼的身後喊著
人家夫妻卻連一個回頭都不給他,很快就走遠了。
劉川看著顧寒時和溫涼逐漸遠去的背影,喃喃一句:“倒還挺配。”隨後就轉身,往身後的宅子裏走去了。
還有一個被傷透了心的男人,漫漫長夜,等著安慰呢。
而第二天,c城的各大新聞頭條,都在鋪天蓋地報道一則新聞。
關於秦大小姐拒絕了沈家三少的示愛,有些新聞中的詳細的報道,讓經曆過現場的人都耳目一新,紛紛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假現場,全都是因為那些新聞上描寫的一些情節和細節,他們是真的沒看過,聞所未聞。
簡直是從這些臆造的新聞中長了見識。
可惜的是,那些撰寫新聞的人花了大把的心思,吸引眼球,辛辛苦苦的比誰寫的故事更動人,不過是在示愛風波報道出來的那個下午,關於這場示愛風波鋪天蓋地的報道都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由此可見,沈氏的公關,真的不是一個空架子。
再見到文心,是文心來局裏遞交辭呈的時候。
溫涼從解刨室出來,回辦公室的時候,和文心迎麵遇上。
文心似是消瘦了一些,狀態很不好,一雙眼睛紅紅的,有些腫,應該是哭過,情緒低落,整個人看上去很糟糕。
她身邊站著一個瘦高的中年女子,眉眼五官和她有些相像,正在低聲安慰她,具體說了什麼,溫涼不得而知。
兩人的視線對上的時候,雙方都停下了腳步。
文心首先開口叫道:“溫涼姐。”
溫涼抱著手中的文件,朝文心笑著點了點頭,回應道:“回來了,身邊這位是?”
“是我媽媽。溫涼姐。”文心似是才反應過來,連忙向溫涼介紹,爾後又對自己的母親道:“媽,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溫法醫,溫涼姐。”
文心的母親聽完文心的介紹後,對著溫涼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向溫涼伸出手,客客氣氣的說:“原來是溫法醫,我女兒常和我提起你,說一直以來,你都對她很是照顧,真的謝謝你了,文心年紀小,很多事情可能做的不周全,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一直照顧她。”
女子溫婉大方,有歲月積澱下來的溫柔,待人接物很是和善,讓人覺得很舒服。
從行為舉止和談吐看,文心的母親,應該是一個很知性,很優雅,很有自己態度的女性。
溫涼對這樣的女性很有好感,不好讓人手伸在那裏,緊忙伸出手去和其相握了一下,才說道:“你言重了,我沒幫上文心什麼忙,自然也擔不起阿姨這一句謝謝,都是互相照顧。”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文心才插上了話,問溫涼:“溫涼姐,看你從解刨室出來,是不是有什麼案子?”
溫涼心情沉重點了點頭,簡單的說了一下案情。
“嗯,喝醉以後,街頭鬥毆,意外致死。凶手已經落網了,我做一下常規的檢查,要給局裏遞交屍檢報告。”
文心聽罷,神色也不輕鬆。
溫涼不想再提這些,便問:“文心,你今天回來,是要回來上班了嗎?”
文心已經連請了數天的假,是病假。今日突然回來,身邊還跟著她的母親。
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
溫涼雖然如上那般問,可她心裏,已經隱隱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溫涼這般問,文心眼眶霎時憋紅了,不敢再看溫涼,低下頭去,心中掙紮的不知從何說起,百般為難的時候,文心的母親代替文心告訴溫涼。
“溫法醫,我來說吧。今天來局裏,我們是來辭職的,經過這一段當刑警時間的磨練考驗,我女兒的能力不足,不能擔當刑警這麼重要的職業,承受的壓力也很重,嚴重的影響到了身心的健康,故此,隻有請辭。讓更好的人更優秀的刑警,來接替她的工作,為社會為她自己,都是最好的選擇。”
在文心的母親說出這些話之前,溫涼已大致猜到了會是這樣,因此,文心的母親說出這些的時候,她並沒有多大的意外。
更沒有對文心離職的事情抱有什麼看法,或者想做任何的評論。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溫涼能做的,唯有尊重文心的選擇。
於是她道:“原來如此,我相信這是你們認真考慮的結果,希望文心離開局裏後,能開開心心的,照顧好自己,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
“謝謝溫法醫。”文心的母親感激道,頓覺得眼前的女子活的很通透,是個很聰明有很會考慮別人的人。
文心還是悶著頭,隻是低低的說了一聲:“謝謝溫涼姐。”
溫涼沒說什麼,沒有過多的時間逗留,和文心母親告別道:“我這手上還有報告要趕緊寫出來,就不與你們說了,我先回去工作了。”
“是,我們不耽誤溫法醫工作了,我們也要走了。”文心的母親趕緊說。
文心這才抬起頭來,雙眸中盈著水汽,對溫涼道:“溫涼姐,再見。”
“再見,有時間的話,不開心的時候,可以聯係我,我請你吃大餐。”
溫涼豪氣衝天道,實在是見不得女孩眼眶紅紅的看著她的可憐樣,又說了幾句,就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回到辦公室後,就一直忙,忙著整理資料,寫詳細報告。
等她將資料報告都整理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快要下班的時候,溫涼看了看時間,拿著東西,趕緊去沈錚的辦公室交差。
溫涼拿著東西過去沈錚辦公室,站在門口正打算敲門的時候,門就被從裏麵打開了,一個也是來報告情況的警員苦著一張臉從裏麵出來,一看心情就很鬱悶。
出來看到溫涼興致不高的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不一會,溫涼就知道了剛才那個警員為什麼那麼苦大仇深,因為辦公室裏的沈錚可比他苦大仇深多了。
按照沈錚的性子,他不好過,他手下的人怎麼可能幸免。
小小的空間裏是嗆鼻的煙味,濃重地讓人忍不住皺眉,沈錚神色疲憊的坐在辦工作後麵,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拿著什麼文件在看。
溫涼進來後,沈錚抬起頭詢問溫涼何事的同時,吸了最後一口煙,然後將自己夾在手中的煙蒂熄滅在煙灰缸裏。
起身去打開窗戶透氣。
溫涼將手中裝訂好的文件放到沈錚的辦公桌上,淡淡道:“給你送屍檢的詳細報告。”
“好,我等會看。”沈錚打開窗戶後,又回到了辦公桌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