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在。」趙殷咳了一聲說,「太子妃剛才說什麼,本王也想了想事情,沒聽清楚。」
孟苑又重複了一遍:「孟側妃如今可還好?聽聞她前幾日落了胎,身體好些了嗎?」
想起家中那個女人,分明也是姓孟的,可好像就是與眼前這個不一樣。
家裏那個,嫉妒成狂,年紀輕輕就會陷害自己的姐妹,害得她無法生育。怎麼說呢,還真是順了孟柔那句話,和他是一種人……
「她很好。」趙殷淡淡道,「將養幾日便是,今後還會有的,太子妃不必太緊張。」
孟苑裝作放心似的舒了口氣,笑著說:「那就好,姐姐以前身體就不是很好,王爺可要好好照顧姐姐。」
趙殷凝視著她,像在觀察她此話的真假,最後他說:「你這般惦記著她好,可她卻不一定這般待你。」
孟苑假裝聽不懂,兩人也沒再說什麼,因為陳皇後正從不遠處走來。
趙殷回頭看了一眼,丟下一句「再會」便迅速離開了,這樣的行為,讓孟苑十分確定他今次來這裏不是偶然,是特意的。
他想與她見麵,是為什麼?莫非孟柔已經將她不能生育的事說了出來,趙殷來一探究竟,又或者,是其他什麼?
「方纔那是賢王?」陳皇後遠眺著問。
孟苑如實道:「是的,妾身在這裏等皇後娘娘,賢王恰好也路過禦花園,所以閑聊了幾句。」
扶風一直站在一邊充當空氣,雖然不曾言語,卻也不曾遠離,這會兒就給皇後娘娘見了禮,算是另一種證明自家主子沒跟其他男人獨處的方式。
陳皇後點頭,與孟苑一起到了亭子裏坐下,這裏早就備好了糕點與香茗,兩人漫不經心地交談著,各有各的想法。
今日這禦花園,也算是特別熱鬧,才走了趙殷,又來了林貴妃。
林貴妃遠遠就望見了皇後與孟苑,看著那兩人的眼神一路從怨毒到熱切,那變化,真是毫無違和感。
「呦,悄悄這是誰。」林貴妃笑容可掬道,「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長樂未央。」
陳皇後平淡地說:「起來吧,妹妹身子才剛好,不必多禮。」
提起身子的事,林貴妃就很憤怒,不過她一丁點都沒表現出來。
這會兒,輪到孟苑給她行禮了,林貴妃高高在上地看著孟苑,想起她那位做了太子的夫君就牙癢癢。
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心裏雖那麼想,林貴妃嘴上卻說:「太子妃真是太客氣了,快起來吧,如今本宮隻是個失去了孩子的可憐母親,哪裏像皇後姐姐,有個有出息的兒子,太子妃就不必給我行禮了。」
陳皇後麵不改色道:「那怎麼可以,妹妹怎麼都是貴妃,禮不可廢。」
孟苑附和稱是,兩人一頭出氣兒的模樣讓人生氣,林貴妃不甘心地嗆聲道:「姐姐說的有理,是妹妹犯傻了。哎,懷過孩子又失去的人,心思總是沒辦法跟從前比的,姐姐沒經歷過,肯定不知道。」
陳皇後微微皺眉,孟苑捕捉到這一幕,越發覺得陳皇後應該也無法生育。
說完了這些,林貴妃便行禮告辭,看著她的背影,孟苑彷彿看到了今後坎坷的路途。
這條路真的很難走,比起前世,或許更難熬。前世雖過得辛苦,但卻不如這一世心累和複雜,前世,她基本都是在後悔中度過的。
所幸,今生她有那樣一個夫君,他很快就出現在她身邊,讓她一直七上八下的心安穩不少。
孟苑第一次見趙琛作太子打扮。
一身明黃色朝服,金龍冠發,修長的鳳眸溫文中帶著銳利,削薄的唇輕輕抿著,勾出溫柔的弧度,他是那麼英俊,讓人過目不忘。
「與母後都聊了些什麼?怎麼見到我反而拘謹了,這是不歡迎我?」他玩笑道。
孟苑垂著眼瞼說:「沒聊什麼,殿下可不要冤枉妾身,妾身隻是想聽殿下多說幾句。」
陳皇後摸了摸胳膊道:「哎,這也沒說什麼,怎麼本宮就起雞皮疙瘩了?看來真是老了,跟你們年輕小夫妻呆不住了,你們且聊著,本宮先回去了。」
孟苑和趙琛一起站起來行禮,齊聲道:「恭送母後。」
陳皇後走後,孟苑和趙琛也往回走。
與他一起回去時,就不會遇見那些棘手的人物,真是想把他做成掛墜,十二時辰帶在身上不離開,可惜不能。
「聽說你在禦花園遇見了二皇兄?」趙琛似不經意地問。
孟苑無奈道:「你還說呢,你那個二皇兄沒安好心,特地來禦花園裝作跟我偶遇,不知道打什麼鬼主意。」
趙琛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三兩下便想到了趙殷的目的,他彎腰湊到她耳邊,柔聲說道:「隻要你意誌堅定,就算他再怎麼耍花招也隻是徒勞。」
孟苑耳朵發癢,便躲開了些,側過頭笑道:「那你覺得我會不會意誌堅定?」
這句話,帶著試探的意味。
她在做一個大膽的猜測,猜想趙琛會不會知道的更多,不僅僅是她發現的那些。
聽了這話,趙琛表情不見一絲變化,從容不迫道:「當然。」
孟苑在心裏舒了口氣,也許是她想太多了?
可有一件事,她必須得告訴他。
「夫君,孟側妃那裏你要防備些,我擔心她會將我的事告訴賢王。」孟苑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