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盞酒,過三巡後,大家都放開了來。其他桌的已經計劃了待會兒要去哪繼續輪一巡,剛剛的尷尬氣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箋被一群人圍著說話,順便拖著祁言明裏暗裏地幫沈箋說情。
秦盞有些透不過氣,找了個理由出去。
光線不是很亮,因而能看到天際鋪得密麻的碎星,屋裏的吵鬧和外麵的寂靜被燈光隔開,他想起年初的時候,祁言回來時家裏也同這樣,熱鬧和寂靜分隔,他一個人站在屋外,想靠近又靠近不了的樣子。
本以為他回來了就不會走,可沒想到他回來卻是找當家人,把這些年資助的錢一次性全還給了他。
分文未動。
祁言語氣如屋外冰寒,一字一頓:“希望你不要再來幹涉我的生活,我不需要你們的可憐。”
當家人雷霆大怒都無法停住他的腳步,當即做了決定,要秦盞無論如何都把祁言帶回來。
公司裏真正掌權的並不是秦盞,他不過隻需要在已經板上釘釘的合同上簽名,跑跑應酬罷了。
也多虧在祁言父母去世之前一直很低調,並未將還有獨苗的事情暴露出來,當家人隻說秦盞是祁父在外的私生子,理所應當地頂替了祁言的位置。
但這些年當家人的身體越來越弱,權力一點一點交給了秦盞,他也真正接觸到了企業,慢慢帶著恢複到之前的軌道上。
因而,他才能喘口氣,跑到黑城來找祁言。
許是因為喝了些酒,過去的記憶才這麼容易就浮現在腦海裏。
他依稀想起來,自己五歲時隨著母親走在路上,聽她說要離開一會兒,要自己在樹下等。
可等了不知道多久,天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他才漸漸明白了自己是被拋棄了,想哭也哭不出來,因為當時他也沒有氣力去哭。
然後是一路尋著食物,和野狗打架搶一個饅頭,被流浪漢提醒可以去翻垃圾桶。
於是他陰差陽錯地翻到了祁家的,然後遇見了他。
祁言淡笑著朝秦盞伸出手,邀請他來祁家吃飯。這一待,就是到如今。
思緒翻飛,又到了十五那年,祁言要去參加社團活動,自己先回了祁家,被當家人叫到書房,麵色凝重地對他道:“祁言父母當初是在去一個重要的簽約會議的路上出事的,你應該也知道。”
“有些話我不敢告訴祁言,怕他難過,你雖然和他同樣大,但你的心裏已經能夠承受這些事情了,我也是萬不得已,不然也不會出此下策,隻要是幫著祁言過了這個坎,以後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秦盞隱隱約約猜這會是什麼不好的事情,果不其然印證在了下一秒:“我要你背著祁家長子的身份,我會告訴他們說你是祁家的私生子。”
他驀的睜大了眸子,連忙反對:“這樣對祁言不公平!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家人苦苦一笑,眸中竟含了淚:“當初祁言爸媽出事的那輛車上的刹車被人動了手腳,為的就是讓那個會議泡湯。”
“但我懷疑,是他們手裏握住了誰的秘密!”
“我祁家獨苗,不能再有任何的閃失,直到讓那個幕後黑手被捉住,我不放心再讓祁言受到任何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