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裏愣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祁言昨天有沒有睡好?現在有沒有醒?底下那麼多cue他的,還高舉琴棋cp大旗呐喊的,會不會吵到他?
秦盞踟躕了下,挑了夏音回複【我沒有。】
頂天立地美少女:【你沒有什麼?是沒有睡還是沒有醒?】
又是同樣的句式,秦盞登時腦子就死機了。
吃瓜群眾看還不知道什麼,但是昨晚才問過那樣的話,夏音和顧子聿學壞後,說話不帶點顏色都受不了。
他立馬就敏感地感覺到從屏幕裏溢散出來的揶揄,手一錯,手機落到了腿上。
秦盞手忙腳亂地拿起來,又手忙腳亂地關掉手機,手忙腳亂地起身進屋時,目光飄忽間,落到了對麵的房子窗口,祁言慵懶地站在對麵。
他怔住了動作。
祁言許是剛起來,蓬鬆帶亂的頭發也沒能掩蓋他的氣質,身上穿著睡衣,但又好像一直站在那裏一樣,莫名讓秦盞心生懼意。
囁嚅了陣,他想起老爺子的話,淺淺地歎口氣,朝祁言打了個招呼進屋,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捯飭好,迅速到祁言那邊。
門口,秦盞抬手,卻遲遲未落。
這樣的感覺,就好像當初自己得知要頂替他的身份的那段時間一樣。因為愧疚而對他百依百順,因為愧疚對他加倍的好,因為愧疚所以讓自己陷進泥潭再也拔不出來。
總是要重來一遍,如何愧疚的,如何對他好的,又如何傷害他的,就在當前,要重新經曆一回。
牙齒微動,發出極細的磨合聲。
秦盞手顫動著,緩緩在上麵落下。
沒多時,門就開了。
昨天的那個電話實在是令人擔心困惑,秦盞甚至做好了被他詢問的準備。
但事情出乎意料。
第一入眼的是祁言勾唇的笑,緊接著是他身後一桌子的飯菜。
秦盞啞了聲音,目光落在他臉上,又落在窗外,最後轉回了飯桌上,咽咽嗓子,問:“現在幾點?”
祁言看了眼時間:“快六點了。”
這麼早做這麼多菜……是多早起來?
秦盞上前,見這些飯菜都是剛熱了的,應該是放了快一晚上的,而且做菜的手藝也有些瑕疵,肉塊黏連在一起,蔥已經變成了小黑碳。
“這些是你昨晚做的嗎?”
祁言點點頭,站在他身側,並未說什麼,秦盞眼睛已經微微有些潤濕了。
他牽了牽唇,聲音帶著些許的自嘲和難掩的失落。
“本來……是想做給你一起吃的,但後來一想,你去酒會還是會吃一些的,就自己吃了點,太多了,就留到現在了。”
秦盞呼吸一緊,想到昨天看到的那個身影,應該是他了,可他為什麼要躲著?
是因為……
他耳根熱了熱,手也不自覺地蜷起。
是因為……害羞嗎?
“如果不介意的話,幫忙一起清理了這些食物吧?”祁言挑了下眉頭,餘光打量著他的反應。
秦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兩人麵對麵吃著飯,全程沒再說過一句話。秦盞機械地吃完,腦海裏卻滿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