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盞頓下腳步,足底泛涼,倏然手足無措起來。
辦法不是沒有,可能也不是沒有,隻是非要到那個地步去強求的話,祁言一定會再次討厭他。
不,這次如何還沒個確定,雖然這段時間祁言的確對他的態度好些了,又怎麼確定他確實是原諒自己了?
興許隻是看看自己的反應,而現在自己又想剝奪他的樂趣?
醉意完全消散,秦盞腦袋發脹,連帶著呼吸不穩,整個人像被高高提起。
周遭場景瞬息變化,他好像踏在細極若無的鋼絲上,懸浮在半空中,而對麵是祁言,勾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慵懶地站在對麵。
他步履悻悻,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膽,而現在又半空中給了他一把利刃,要他將兩人之間的唯一關聯都切掉。
這要他如何去答應?
老爺子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秦盞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直到風都吹透他的四肢百骸,泛涼的天氣噬骨如虎,他回過神來,隱約看到燭伊苑門口閃過一抹身影,急匆匆地走過去。
顧子聿送他的鑰匙上頭還有一個指節大的小牌子,到燭伊苑的門口時,將牌子放在機器上自動識別。
識別不到三秒,他晃了晃腦袋進去,隻覺得自己是喝多了,怎麼會看到奇怪的影子,而且……還覺得那個影子看起來像是祁言的?
他找到自己的房間進去的時候,裏麵行李已經都放好了,大抵是之前有人住過,裏麵還有些前租客留下的東西。
自己的東西不多,再簡單清掃了一番,卻也一直忙到了天微微亮起才結束。
秦盞去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左右闔不上眼,幹脆就起來到窗台上看日出。
太陽緩緩從憧憧的高樓間爬上來,微黃色漫了整個天際,黑暗一點一點地褪去,像是博弈,隻是一天隻有兩次的博弈,並且完全無法抗拒。
他隨手拍了一張po到ifb上,並添了個字:早。
沒刷新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隻是手機右上角的紅點迅速地上升,沒幾分鍾迅速就轉到免打擾模式。
他隨手一滑,頁麵迅速充斥,各種各樣的評論擠在了上頭。
七七是七七的七七:【早啊秦總,我是七七!乖巧坐沙發!】
山二一組成我:【早啊小灰灰,你起的這麼早?】
頂天立地美少女:【樓上什麼時候這麼親了?大哥現在這麼早起來幹雕?天昏地暗酒醉時,你居然起得這麼早?】
【捉住樓上,似乎有料?】
【秦哥你過來過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是不是出去做什麼顏色勾當了?】
【樓上的買錯,昨晚秦哥哥和我在一起,我們喝了點小酒,然後你懂吧?】
【樓上的要不要臉,明明在我這裏啊!】
【樓上的都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樓上的說謊,我可以作證!】
【我特麼都快不認識樓上的這兩個字了!】
【樓上的,附議!等等,是三個字!】
實話說,秦盞也快不認識“樓上的”這三個字了。
他抬起手背,又撓了下耳朵,眨了眨眼睛,又感覺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