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桀一連頹廢了幾日,如今的阮肖鈺竟然將他當做情敵,他心裏的苦海泛濫成災卻隻能任其泛濫,一腔苦水吐不出。
他整日將自己關在屋裏,拉上簾子,一個人躲在黑暗裏發呆。原本還打算借酒澆愁,解那一時苦悶,可是連去找酒的力氣也沒有了。
阮肖鈺有些擔心他,以為是自己那天的態度傷到他了,去敲過他的房門,想道歉又沒說出口,寬慰他出來透透氣,別在屋裏悶壞了,可他說自己頭疼,不想出門,就把阮肖鈺打發了。後來阮肖鈺又去過幾次,他仍舊是找各種借口不出門,任誰也沒辦法。
夏河桀終日不出門,終於把阮肖鈺擔心壞了。
夜裏,阮肖鈺趁所有人都睡了,一個人拎著壇酒,去了夏河桀門前。
“小河,”阮肖鈺頓了頓,聽到裏麵被子窸窸窣窣的聲音,知道夏河桀在聽,接著開口道:“那日之事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也不該生你氣,我隻是,控製不住我自己。”阮肖鈺打開酒壇,飲了一口,冰冷的眼神裏是說不盡的苦悶。
他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隻要見著你和苓兒親近,心裏有些惱火,那日我有些亂了方寸。小河,對不起。這些時日你對我的這份情義我必定會永遠銘記在心,你是我那一輩子的兄弟。”
阮肖鈺不知,他說出“兄弟”二字的時候屋內夏河桀握住被子一角的手爆出了青筋。
屋外,阮肖鈺又喝了幾口酒,借著微醺的醉意說道:“苓兒於我而言與旁人不一樣,她是我的心上人,我容不得她有半點閃失。她為我受過很多苦,涼山的時候,若不是她為我擋下了白虎,可能我已經死了。那時我便發誓定會護她周全。小河,這些你能明白嗎?”
聽了這話,夏河桀恨不得衝出去對他說“她能為你擋白虎我也能,我也可以為你犧牲一切,甚至生命,可你的心裏卻為何隻有她沒有我呢”。阮肖鈺的心情他明白,可他不願意承認,不願意他對別人好,記憶裏那個冷冰冰的,隻對他一人不同的阮肖鈺現在不屬於他了。可他又該以一個什麼身份把心裏話說出口呢,情敵嗎?他在黑暗裏諷刺一笑。
隻聽門外的阮肖鈺接著說到:“我也不知為何要對你說這些,也許是借著酒意,才能把心底事說給你。小河,我希望你能祝福我,我一定會娶苓兒為妻,護她一世周全。若是誰敢攔我,我定不會放過他。”說罷,阮肖鈺也握緊了拳頭,眼裏的迷惘已然變成了堅毅。
“小河,你亦是我最重要的人,這世上,我隻有你們兩個。也許你不太喜歡她,但我希望你能祝福我。”
屋外阮肖鈺神色坦然,屋內的夏河桀卻已淚流滿麵。他平躺在床上,聽著屋外阮肖鈺腳步漸遠的聲音,任憑眼淚濕透了枕邊。
夏河桀閉門不出的這幾天裏,阮肖鈺和茯苓多得是獨處的機會。可是突然一下子安靜了,她反而覺得怪怪的。見他整日悶在屋裏自怨自艾,茯苓思慮再三,覺得始終不能因為他與自己敵對就任他這般墮落下去,決定去開導他一番。
“梆梆梆梆”,茯苓敲了敲門,門內無人回應。
“梆梆梆梆”,還是沒有人回應。
“夏河桀,開門!”
“梆梆梆梆。”
……
茯苓敲了半天,聲音一陣大過一陣,裏麵卻一點回應也沒有,她實在忍不住,破口喊道:“夏河桀,我知道你在裏麵,不說話是不是死在裏麵了?沒死的話給我出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