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猜的果然沒錯,那批跟我一起到涼山尋你的將士中有一個前幾日突然失蹤了。”陳駱近來一直忙著查那些將士,今日終於有了些眉目,他便前來向阮肖鈺彙報。
“好,繼續查下去,看他究竟去了何處,我要知道他的全部動向。”
“是將軍!”
“回去吧。”
阮肖鈺坐在正殿的椅子上,杵著胳膊思忖著,他原本隻是懷疑可能是軍中之人做了手腳,如今看來果然沒錯,他覺得應該是有人向他詢問涼山所在,為防他泄密才讓他消失的。他對凶手早就有了猜測,隻是不希望查出來後發現真的是夏河桀所為。
他陷入了愁緒之中,他不清楚自己為何對夏河桀這般包容。對茯苓包容是因為愛,對他呢?他一直覺得夏河桀有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即便他失憶忘了他,他的身體卻在告訴他,他記得他。
他不想失去他,可夏河桀卻總是讓他陷入這般困境之中。
思索中,他閉上了眼睛,進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他聽到一個聲音在呼喚他,一聲又一聲。
“阿鈺!”
“阿鈺!”
“阿鈺!”
那個聲音還十分稚嫩,應該是個孩童,他仔細一聽,那聲音像極了夏河桀。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霧,他什麼也看不見。緊接著,一個穿紅色緊錦服的半大孩子從那霧中向他走來。阮肖鈺看清了,那紅色不是衣服原本的顏色,衣服的下擺是紫色的,那紅色的是血!
那孩子一邊呼喚他的名字一邊走近,他終於看清楚了,那張稚嫩的臉是夏河桀的。即便他的五官還沒有長開,可是那眉眼間的一抹戲謔卻絕對錯不了,他就是夏河桀。隻是此刻他的臉卻陰冷異常。
阮肖鈺見他走來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夏河桀卻加快了腳步。然後開口道:“阿鈺你躲什麼?你不記得我了嗎?”
“小河。”阮肖鈺停了下來。
“你終於記得我了。阿鈺,我被你害得好苦啊,你看,我這一身血都是因為你。”夏河桀說罷抬起手來給阮肖鈺看看自己的衣袖,一副受了委屈的孩童模樣。
“我怎麼會害你?”
“以前的你當然不會害我,可自從茯苓出現以後一起就都變了。阿鈺,我死得好慘啊!”夏河桀皺著眉,眼淚流了下來。
阮肖鈺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少年夏河桀說的話,問道:“你是怎麼死的?”
“你想知道啊?那阿鈺你可看好了!”
說罷,夏河桀的身體在阮肖鈺麵前爆裂開來,他的身體變作一片一片從空中落下來。
阮肖鈺突然驚醒,額頭沁出冷汗,這才發現隻是個夢。不過這個夢在暗示他什麼嗎?為何他會夢到年少的夏河桀?他努力回憶著,卻頭痛欲裂,什麼也想不起來。
“將軍,失蹤將士的事有眉目了!”陳駱向阮肖鈺彙報道。
“說。”阮肖鈺目光冰冷,無半點波瀾。
“我派了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尋他,終於讓我找著了。隻不過,是在人間尋得,而且,不知道他失蹤前發生了什麼,他現在什麼也不記得了。”
阮肖鈺聞言眉頭微皺。
失憶,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失蹤確實另有隱情,那個讓他失憶的人必定是在隱瞞什麼,那個人必定是破壞如意花的凶手無疑了。
阮肖鈺問陳駱,此人如今這種情況能否恢複記憶,陳駱卻搖了搖頭,說那人不僅僅失了記憶,還失了心智。從手段來看,下手的人也許原本是想直接殺了他的,後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下手。
阮肖鈺心中一抹諷刺,又是失憶,他自己失了憶,他的手下也失了憶,有多少事在被刻意隱藏?他甚至開始懷疑連他失憶都是有人設計,隻不過這個背後的人是誰他卻一概不知。
“從他失蹤前那段時間見過他的人裏打聽,問清楚他都見過什麼人,做過什麼奇怪的事。”
“是,將軍。”
那幾日,阮肖鈺心裏一直有些忐忑,也許是那個夢,也許是因為那個將士同樣失了憶,也許是他擔心事實真如他所想。他感覺自己似乎掉入了一個巨大的陰謀,可他卻觸不到邊界,什麼都不知,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命運完完全全掌握在別人手中。
直到第三日,他終於等到了陳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