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誠實的人,你的上半身浸沒在了理智中,可下半身卻迷失在犧牲主義裏,我比上帝公平的多,隻要你在這上麵寫上那個人的名字,那麼她一輩子,都會設身處地,無比忠誠的了解你,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舉手投足,都將順從你,從你的角度去理解你,去關愛你。”
“代價是什麼?”k撐著最後的一絲理智問道,很清晰的看著菜單上的每一個字。
“你永遠無法再擁有第二個,願意去理解你的人。”費南德凝固了臉上的表情,以此表達自己對客人的尊重。
“嗬嗬嗬嗬嗬……你就像一個在玩遊戲文字的惡魔。”k苦笑著,嘴角不停的上下抽動,淚水隔斷了他的視線。
苦笑,並不是因為麵前的陌生人開出的毫無道理的條件,而是他的心中明白,自己想要接受,想要去,在那上麵簽上那個名字,那個讓自己不分晝夜,不分季節,隻要她出現,就可以踩踏自己的所有心防,將自己心如吊膽,讓自己狼狽不堪的名字。
苦笑,是因為他真的知道,自己會走上一條什麼樣的路。
咖啡館的空氣凝固了很久,很久,費南德也足夠耐心的擦拭著杯具,等待著自己的客人做下決定。
費南德:“這難道不就足夠了嗎?在這轉瞬即逝的一生中,在這無窮無盡的人海裏,有一盞路燈,有一個燈塔,有一個城堡,不夠嗎?不要讓你的浪漫主義和犧牲主義再去影響你,你心裏明白,你渴望的東西。”
咖啡館的主人並不喜歡這樣的說話方式,經管他隻是在闡述著事實。
“不……”男人就像一個小孩一樣,固執的搖了搖頭,一邊搖頭,一邊流淚。
“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費南德問道。
“不不不不!不!”k踉蹌的向後走去,臉上的表情痛苦的凝結成了一塊,雙手不斷的在空氣中揮舞,仿佛像是打算以此驅趕自己的思緒。
費南德沒有加以阻止,任由這位客人掀桌,砸東西,嚎叫,用紮滿了玻璃碎的血手摸著自己的臉龐。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終於冷靜了下來,結束了與思想的殊死搏鬥,虛弱的跪在地上。
“這不是……我想告訴她的結局,也不是,我想要給她的結局。”
K奪門而出,留下了咖啡館的主人,有些失望的將一切重回到原樣。
兩人的第二次重逢,便是在費南德觀看晨報的時候,他的客人在報紙的最下角的角落占了一個空位,他的生命結束的時候,也隻剩下了這個空位。
費南德穿上了風衣與黑色的西裝,出門趕到墓場,加入了默哀的隊伍中。
清晨的陽光灑在嫩芽與晨露上,晨露被蒸發之後,飄蕩在了一個投湖而死的無名之人身邊,棺木蓋上,一切又歸於了寧靜。
“我什麼都沒有賺到?不……”費南德來到了k生前的公寓,取走了被k撕碎的原稿,然後像嗬護孩子一般,將它們全都細心的變回了原樣,它被擺在了人間喜劇的旁邊,迎著陽光,瑩瑩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