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必墜落陰間,到坑中極深之處。
Butyouarebroughtdowntothegrave,tothedepthsofthepit.
——《聖經》以賽亞書14
(1)
安娜進門的第一眼就看到那個男人。
人類在大部分的時候衣冠楚楚,笑容得體,滿嘴仁義道德,舉止恭敬守禮。對罪惡的渴盼向往和對墮落的癡迷在心底釀造,濃鬱如酒。然後在某一刻,就像核彈爆炸,轟——地迸濺……摧毀一切。
就比如現在。
荷爾蒙的味道比女性噴滿全身的香水還要濃鬱,軀殼裏的心髒跳動得比震耳欲聾的音樂還要狂野,音樂迷亂,光影四竄,氣氛糜爛。黑暗裏有數不清的人影擁抱在一起,像野獸一樣相互撕咬,同座彬彬有禮的紳士把手伸到女性背後,解開她們內衣的扣子,低沉著聲音調情。
這裏有無數或是英俊瀟灑或是美麗誘惑的人間尤物,但吸引安娜注意力的隻有酒吧櫃台的那個人,他佇立在調酒台前,神色淡然,漫不經心,埋沒在酒吧之中。
安娜明顯是不習慣來這種糜爛的場合的,她小心翼翼的避過在舞池中釋放天性的人,來到調酒台前,抬頭望向在櫃台後麵忙活的酒保先生。
那男人有著和自己相同顏色的金發,他將手插進微微汗濕的發絲裏,利落地向後撥去,同時抬起頭,笑著打了一個響指,向安娜呈上了一杯白開水。
“女士…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到這兒來是有什麼事嗎?”被麵前的酒保用湛藍的目光緊盯著,明明是和自己瞳色相似,但是安娜卻感覺自己看到了他眼中似曾相識的淡漠無情,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祗,信眾越多,便越發殘忍。
在安娜隔壁的是一名已經喝醉酒的濃眉大漢,他把酒一杯接一杯的痛飲,機械性的動作著,似乎那樣能夠忘卻自己的痛苦。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珍貴的液體,這種液體就是酒。隻有酒才能使人忘記一些不該去想的事。而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要去想一些他們不該去想的事。除了死之外,隻有酒才能讓人忘記這些事。
這大概就是古往今來普天之下,每一個醉人最頭痛的事。因為每個醉人都要醒,非醒不可,醒了就要麵現實。更可怕的是,每一個醉人醒來後所麵對的現實通常都是他所最不願麵對的現實。
“不管最後酒醒之後會多麼消沉頹廢情緒低落,在喝酒的時候總是快樂的對麼?”安娜側過頭逃離酒保探究的目光,接過酒保先生呈上的溫開水。他的眼睛無需別人點亮,那裏自有萬丈光芒。那是安娜探尋已久的目光,安娜清楚,自己這次絕不枉此行了。
“是的,”年輕的酒保先生說道,“男人喝酒的時候有女人陪在一旁,似乎都醉得比較快些,尤其是漂亮女人。女士,時候不早了,您也該回家休息了。”
他的眼睛無需別人點亮,那裏自有萬丈光芒。那是安娜探尋已久的目光,安娜清楚,自己這次絕不枉此行了。
“是的,”年輕的酒保先生說道,“男人喝酒的時候有女人陪在一旁,似乎都醉得比較快些,尤其是漂亮女人。女士,時候不早了,您也該回家休息了。”
安娜胡亂的點點頭,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哪怕爆炸與殺戮也無法將醉生夢死的人從幻夢中驚醒,但他隻用一個響指做到了。
然而,那不是真實
有人說,不要過於依賴某個人。因為那個人一旦離開,你的世界就會突然坍塌,而你們美好回憶的大廈,也隨之摔得粉身碎骨。
是啊,太依賴某個人,你就要有接受ta隨時離開的準備。愛情如此,友情亦如是。
想一想,你有沒有很依賴某個人?
你又有多久沒有跟自己單獨相處過了?
Z實習期間和大學好友在外合租了好幾個月,兩人經常形影不離。大概是因為很多事情隻有身邊這麼個親近的人可以依靠和分享,而且好友一直都像個大人一樣的包容照顧自己,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好友。好友在她心裏,也變得越來越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