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個故事給你聽。”韓寶來鬼笑著說。
“不聽。你肯定編排我。你一張嘴,我就看到你的心髒。”楊瓊彩哼了一下鼻子,楊瓊彩對韓寶來是知根知底,雖然現在穿得人模狗樣,狗行千裏吃屎,肯定改不了他市儈的小人伎倆。
“不聽,那就算了。喂,你說我有一個外號,叫什麼?你還沒有說呢?”韓寶來這人是賤骨頭,楊瓊彩對他越瞧不起,他越搭理她。
“你先講故事。”韓寶來家境的窮酸相,楊瓊彩絕對是瞧不上的,現在韓家還住在破舊的兩室一廳,還是他老爸選上了工會主席,配給他的公用房。
韓寶來正了正色,和緩地說道:“從前啊,有個村婦狀告東家,東家不知廉恥,摸了她胸膛。縣官得了東家的銀子,驚木堂一拍:好你一個潑婦!你塘裏又沒有魚,給人家摸摸有什麼關係?”
韓寶來話沒說完,便遭到楊瓊彩的暴揍:“好你一個韓寶來,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跟老鬼就是一丘之貉,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開著車呢。君子動口不動手。”韓寶來壞笑著,他是親眼看到韓文正借跳舞之際襲胸,他哪敢護花?再說,楊瓊彩這朵鮮花,也不會往他這堆爛泥上插。
“喂,九妹,該你說我的外號了。”韓寶來一麵跟她閑聊,一麵熟練地打著盤子。
“你媽,不是叫你來狗嗎?”
“還好,還好,你沒機會說出口。”韓寶來小時候的外號就是來狗,鄉下取外號,都是取一些不雅的號,據說是為了好養好帶。
“那我以後,叫你童子雞、東安雞、鐵公雞,還是叫你來狗?”楊瓊彩忍不住吃吃笑出了聲音。
“六不象。叫我七不象。或者幹脆叫老七。”韓寶來隻能退而求其次。
“呸。老鬼說什麼,你就是什麼。你這人真沒救了。以後,我再不跟你出去見習了,簡直是送菜上門,以身飼虎。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做我的辦公室工作。”楊瓊彩今天差點給嚇破了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隨你。”韓寶來怎麼可能強人所難。
車開到人民橋,然後打發楊瓊彩把車開回縣委大院。人民橋有家小雜貨店,小店就開在河畔,一幢兩層的平台樓房。河畔有一排樟樹,筏子還係在樹上,鋪上一層雪,在暗淡的夜光下閃著雪光。小店還亮著燈,韓寶來跟店老板打聲招呼。店老板當然知道韓寶來的身份,忙出來招呼。韓寶來可不敢怠慢,開了一包煙,請店老板抽煙。
這時候韓寶來的手機彩鈴響了,一看是李雨欣的電話,韓寶來趕緊接:“雨欣,你們吃飯了嗎?”
“吃你個頭,我限你一個小時趕回家,否則後果自負。”李雨欣說完就掛電話,這是她一貫作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一個小時從人民橋撐到老河頭孫家埠碼頭,二十裏水路,還是逆水,就是機帆船也要開足馬力才行。
韓寶來現在恨不得雙脅長翅膀,馬上飛回李雨欣身邊,她要是聯合周小蓓、梁曉菁、江楚瑤、簡明珠、艾美、葉嘉、宋玉、璩美鳳、姚貝娜、胡姬月、柳語嫣、譚雲秀、蔣師師和黃蓉一夥整他,他就慘了!
兩人下河的時候,還覺得雪風刺骨,兩人飛篙撐開來,一會兒呼哧呼哧喘不過氣來,身上冒汗了。那筏子朔江而上,在雪白的原野掠過,雪水融化,水流湍急,往上遊撐,非得要一篙接一篙,嘩啦啦犁開水麵,往上遊疾馳。一會兒功夫,幾乎感覺不到河風的凜冽,還巴不得風刮猛一點,不要出太多的汗,兩人都脫了外套,穿著毛衣在撐。再撐一會兒,兩人穿著襯衫在撐。最後穿著背心在撐。刺骨的寒風,根本奈何不了熱汗淋淋的脊背。好在兩人貯備的體力充足,像是賽龍舟似的撐到了老河頭。
遠遠就可以看到老河頭的碼頭上就有燈光閃亮,村委的聯防隊員早就靜候在此,兩人一上岸就上了**的三菱越野車,直奔雙璧水庫大壩。饒是如此,到了木閣樓,一看表到了八點五十了。
韓寶來踩著雪,嘎吱嘎吱走到門邊,屋裏雖然亮著燈,但院門緊閉,隻聽見人語喧響。沒有一個人過來給他開門,迎接他的隻有那條青灰色的土狗。
韓寶來知道這是對他的懲罰。
“韓助,你踩我肩膀,我推你上牆。”陳桂山是練過架人梯的。
韓寶來怎麼忍心踩在陳大哥的肩膀上?他拍拍陳桂山的肩膀,他有了主意。找了一根彈性好的竹竿,往牆頭一撐,兩米多高的牆院,一彈就上去了。他在牆頭朝陳桂山揮揮手:“陳大哥,她們開玩笑的,別擔心。明天早上見。”
說著縱身跳了下去,因為牆院裏也積著雪,跳下去並不擔心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