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琪連機密室門都關了。韓寶來看她神秘兮兮地，估計還有什麼機密之事剛才沒有說。韓寶來心不由怦怦地直跳。
張琪問：“你知道，誰要整王春林、韓文正、張玉屏嗎？”
“我不知道。”
張琪還怕機密室不機密，伏在他耳畔說：“這是上頭有人點名要整他。”
“不會是方老？”韓寶來從種種跡象表明，方老對他的所作所為相當不滿。可是張琪凝視著韓寶來直搖頭。
“不是。中紀委嗎？”
“也不是。我告訴你，是他——”張琪伸出二個指頭，意思是二把手。
“為什麼？”
“這還不簡單。讓你早日脫離他們三個人對你的掌控。這是對你的保護，也是問責王春林、韓文正當政期間好大喜功、搞政績工程，把一個好端端的湘南古城，搞得負債累累。兩人私底下貪汙多少，你應該比我清楚。”
“媽，你怎麼知道的？”韓寶來頗不以為然。總理不可能親口告訴張琪，張琪絕對聽到的是所謂的內幕消息。
“這消息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你不要說，香港有個大公報記者，他暗中專門搜集這類高層內幕消息。然後賣給需要這些內幕消息的人。他們信譽很好，絕對不會賣假消息。我和你老爸可是花了大本錢買來的內幕消息。”
“媽，以後別花這個冤枉錢。中紀委、省紀委、省高院檢察長一起找我談的話，他們是懷疑我給幹爹和韓叔擦屁股，還直截了當地告訴我，有人匿名舉報了王春林和韓文正，要我不要包庇他倆，爭取一個寬大處理。還許諾說，我隻要全部交待出來，檢舉有功，對我沒有絲毫影響。我想，事情做了就不後悔，反正這錢，羊毛出在羊身上，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我全部投進了小香河基建股份有限公司，下一步準備建設全市公路網，保證村村通水泥路，鄉鄉通柏油路，縣縣通一級公路，對瀟湘大道擴建為八車道全封閉全立交的高等級公路。我還有一筆巨款，我想拿來改造爛尾樓。”
張琪很好奇：“怎麼改造？”
“現在瀟湘市的地皮、房產與全國同級城市相比，是最低的，才一千一平米，全國哪個地級市房價如此之低？究其原因，是地皮不熱，本地居民大量湧到沿海城市務工。但我想把二三百萬外地務工的原居民吸引回鄉購房，那我們瀟湘市的地皮紅得滾燙了。”
“你有什麼法子吸引回鄉？”張琪有梁曉菁的清秀，隻是有點人老珠黃。雖然化了淡妝，但眼皮一動，眼角魚尾紋就現出來了。韓寶來天生有戀母情結，對嶽母也有母子情結。
“第一步，我下狠手將一些爛尾樓、崩盤的樓宇、轉讓的地皮全部收購回來，一年來不發包，造成地皮空前緊缺，房價不升值都難，對吧？隻要房價往上嗖嗖竄，肯定有人看到投資房產有錢賺，不用說，房產就熱了起來。但我就是死不放地。就這麼一些樓盤，那房產是不是迅速升值？第二步，大搞園林綠化，吸引旅遊。遊客一來，我市的酒店賓館肯定有錢賺了。第三步，我準備搞第一個全市範圍內全是綠色食品、全是健康農家食品的食品安全城。禁止添加劑食品流入我市，加大質檢力度，確保我市吃得安全，真正形為一個保健城市。我國現在大部分財富集中在中老人手中，中老年人要的是健康對不對？吸引離休的老幹部過來養老。第四步，打造生物工程、綠草食品產業鏈，遊客來得多，購買力就上升了。皇帝的女兒不愁嫁，綠色產品一定有市場。第五步，我開始有計劃投入一些度假村、別墅群、公寓樓，房價超值，那地皮的價格就水漲船高了，國稅、地稅滾滾來。”韓寶來是下圍棋的高手，知道怎麼全盤布局，然後聯成一氣，顯示強大實力。
“那我是不是拿錢，跟你收購爛尾樓、轉讓的地皮？”
韓寶來一震，雙眼直了：“媽，我這不是犯了泄露政府機密罪？”
“別扯你娘的蛋。”張琪生氣地揪了韓寶來的臉。有錢賺不賺是傻瓜，韓寶來有欲擒故縱之嫌。
“媽，以後千萬不要花那個冤枉錢買消息了！有什麼事，其實我借彙報之名，可以直接給黨中央一、二把手，還有中紀委書記聞聲震同誌打電話探他們的口風。這次，聞書記最搞笑，開始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三堂會審，要法辦我，搞得很嚴肅；後來，我一忽悠，他自己真情流露，一副舐犢之情，還給我題了一副字：夾起尾巴做人，埋下頭來讀書。借這副字，說了一番做人道理。聽說，他給張玉屏阿姨到嶽陽壓陣腳去了。絕對是個好老頭。”
“好老頭。我估計他來的時候，帶著中央首長的密令來的。這次是敲山震虎，虎不是你，是那三位。”
“兩位。張玉屏阿姨是清白的。”韓寶來還為張玉屏辯解。
“你想保他們，比登天而難。”張琪瞪著眼睛看著他，“兩人劣跡斑斑。躲得過初一，絕對躲不過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