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玉蘭花指捧著一個蘭花瓷酒杯,婀娜多姿地走過來,當然先要敬葉書記的酒,兩人也不過裝腔作勢表示一個意思。女人敬女人的酒,有什麼好喝的?說上幾句客套話,小抿一口,彼此相對笑一下,就算過關了。大夥要看的戲,就是看台灣大家族出身的溫潤蘭董事長怎麼敬韓市長的酒。
韓寶來也知道,這酒非喝不可,人家以你的名義捐了四個億,你一點麵子不給,天上說到地下去也說不過去。趕緊擎杯在手,早早站了起來,眉眼生輝,隻是不敢正眼碰她那描摹著漸變色的丹鳳眼,聲韻悠揚地說:“溫董,您真是太客氣了。謝謝。”
溫潤玉眨了一下生嗔的媚眼:“你謝我什麼?為什麼謝我?我們不是公平交易嗎?難道你有欺詐行為嗎?”
“溫董,我相信,你手裏拿的是一杯清水,你相信我杯中有酒嗎?”韓寶來很狹黠地轉移話題。
溫潤玉羽睫一場,眼波清純如水:“換一杯?”
“那不能換。這不是變相的喝交杯酒了?”韓寶來鬼笑著說。
溫潤玉頓時麵頰通紅,眼媚如絲:“瞎說。誰跟你喝交杯酒?我心中無愧,給你嚐一口。”
“我相信你,我用我的相信,換你的相信吧。”
“那就有鬼!”溫潤玉嬌聲叫了起來,抓過韓寶來的手,大失淑女的文靜,硬是抿了一口,美目閃來閃去,是酒,但不是紅薯酒!這是何胖子搞的鬼,把茅台酒倒在酒壺裏,給韓寶來這一桌斟的全是茅台酒!韓寶來豈有不知?溫潤玉猛省,也不好聲張:“讓你占點點便宜。幹吧。祝你步步高升!”
韓寶來趕緊說:“祝溫董財運亨通,家族興旺。”
兩人對飲了一杯。溫潤玉這一帶頭,敬酒的各界人士輪番上陣。韓寶來不喝不行,難道你兩雙眼看人,看得一個起看不得一個起?來了都是客,一碗水端平。韓寶來死了,梁曉菁趕緊給他兌水,兌水不行,那就幹脆喝礦泉水。來敬酒的,隻想在領導麵前混個臉熟,不在乎領導喝什麼,領導當麵喝下一杯水,他們心知肚明也不敢指出來。
最後何胖子出來周席:“各位領導,酒水淡薄,菜疏不恭,不成敬意,敬請海涵。”
韓寶來戲說道:“何老板的盛情,實在讓人感動。即使今晚虧大本了,也要裝著賺了,笑臉出來陪客人。別人是希望客再來。何老板希望我們下次能不來最好別來。”
下麵一片轟笑。何胖子也是能說會道之輩:“韓市長這話的意思,就是我何胖子沒陪好他的酒。初來乍到,酒搞得跟水一樣。拿大杯來,我跟韓市長交一下興,給韓市長留一點好印象。瑩瑩、小妹,給我倒酒,搞個深水炸彈玩玩。”
“排雷專家。伍敬堯同誌,你過來,這裏有水雷。你幫我排了。”韓寶來把他身後的特警伍敬堯推了出來,這是韓寶來專門看中的貼身警衛。伍敬堯是東安特警班長,年齡比韓寶來要少。雖然功夫了得,但出來敬客人的酒還是有點靦腆。
“我敬何老板一杯。”
何胖子死了,沒想到韓寶來有替身,他自己提出來的,隻得幹了這杯。什麼深水炸彈?就是一大杯紅薯酒,中間放一小杯七十度的捷克威士忌。年輕人果然不怕死,端起大杯,跟何胖子一碰,兩人目光相對,像是隨時準備搏擊。兩人都不是孬種,咕嘟咕嘟,像是口渴的牛,一口氣灌了下去。
何胖子知道韓寶來肯定不會跟他喝這種猛酒,一杯酒下杯,也有幾分醉意:“何瑩瑩、周小妹,你倆,誰陪韓市長一杯酒。這個月獎金漲一千。不發給你,你找韓市長給你出頭。”
“韓市長,我的獎金全靠你了。”何瑩瑩、周小妹兩人嬌滴滴地說,一人拉韓寶來一隻手搖來搖去。韓寶來知道這個他是玩不過何胖子的,這是他的地盤,他得以退為進:“何瑩瑩,你這種叔叔不要也罷;周小妹,你也是,這種不良的舅舅,不要認他。拿你倆當陪酒郎,豈有此理?這是對你倆的莫大恥辱。我送你倆學門手藝,瀟湘技術學院隨你倆挑一個學科,學費就是你叔叔的酒水錢,我幫你倆截留了,他搶又不好意思搶。你看他幹著急。”
“好啊,你說話算話哦。”兩姐妹還怕韓寶來酒後說話耍她倆。韓寶來拿出一張紙條,寫了一個便箋。署上自己的大名。讓她倆拿著這個便箋,打下麵這個電話,一定會給你辦入學手續。韓寶來打著酒嗝:“先想好了學什麼專業?酒店管理、服裝設計、美容美發、廚藝?隨便你倆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專業。”
其實就是打電話給江楚瑤老公李格非,幫他招了兩個新生!十**歲,正是學手藝的黃金年齡,過了二十五歲學東西就慢了,再加上家庭的負累,無法再學到真正的手藝。
何胖子倒了一杯酒,頭晃蕩著:“韓市長,你給我侄女、外甥女找到了謀生之路,我打心裏感激你。代我堂兄、姐姐謝謝你!給個麵子,幹這一杯!僅此一杯!”
何胖子看他的法術在別人麵前靈,到韓市長麵前就不靈驗了,隻得自己硬著頭皮來。韓寶來也不差這一杯,不能因為這一杯酒給何胖子心裏帶來不快,跟他碰了一下:“何老板果然是個意氣中人。我沒看錯你。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