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輕輕一笑,答道:“不著急,他跑不了。”說完又轉頭看向大門口。
端木銘心也跟著看過去,隻見門口走進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身後跟著兩個家丁,各抱了一隻錦盒。
中年管家看見了黑衣男子,徑直走了過來,“哈哈”一笑,拱手說道:“葉爺久等。”
黑衣男子隻問道:“喬洪來不來?”
中年管家上下打量黑衣男子一眼,連連點頭,歎道:“江北第一捕快,果然名不虛傳。”
端木銘心側頭看了黑衣男子一眼,原來是個捕快,京城六扇門的孫捕神天下聞名,可江北第一捕快卻是頭一次聽說,想必也辦過很多大案子,不覺有些興奮。
黑衣男子又說道:“讓喬洪來,我要問他話。”
中年管家笑了出來,擺了擺手,說道:“葉爺說笑了。案子已經斷了,都蓋上了縣衙的大印,還有什麼可問的?”
端木銘心猛地轉過念頭來,登時怒氣上湧,插話說道:“案子怎麼斷的,今日須得討個公道。”
中年管家瞥了他一眼,又衝葉正拱了拱手,笑道:“如今太平盛世,大家和氣生財,凡事都得有個價碼。老太爺專門交代過,一定要公道。”說完又抬手揚了揚。
後麵兩個家丁當即走上前來,將兩隻錦盒放在桌上,又微微掀開盒蓋,露出金燦燦的元寶,便合上蓋子退了下去。
中年管家隻看著黑衣男子,臉上笑意更濃了。
端木銘心看在眼裏,心中愈發氣憤,喝道:“光天化日的,你們要幹什麼,這案子肯定有鬼。”
中年管家也不理會他,隻衝黑衣男子說道:“葉爺若不滿意,隻管開個價,我也好回去答話。”
黑衣男子擺了擺手,說道:“什麼都能買,就不會有公道。”
中年管家收起笑容,歎了一口氣,說道:“人跟人是不一樣的,莫說天下還有上百萬的賤民,何苦去置這些氣?葉爺的劍,黃金百兩。賤民一條命,銅錢百文。還有比這個,更公道的麼?”
端木銘心隻聽人說起過營寨裏的賤民,偏偏又從未見到過,難道真有百萬之多?
黑衣青年隻問道:“喬洪在哪裏?”
中年管家冷笑一聲,答道:“喬太爺到了平城後,就把侄少爺叫到身邊,好一通訓斥。如今,他正對著太爺的金刀,反省思過。”
金刀,喬太爺。端木銘心猛地想起來一個人,問道:“莫非是太原城的金刀太歲,他怎麼來平城了?”
中年管家“嘿嘿”笑了笑,自顧說道:“按說喬太爺的身份,是不會來這種小地方的。可他老人家聽說了侄少爺的事,大為惱火,連夜帶著人趕來平城。”又看了黑衣男子一眼,說道:“也幸虧來得及時,葉爺才沒鑄成大錯。”
喬家本就是太原大族,喬大鵬又是崆峒上任掌門的記名弟子,與現任掌門飛雲子也算師兄弟,更將崆峒六合刀法練得爐火純青,江湖上都稱他金刀太歲。端木銘心早就聽說過他的大名,崆峒派乃是堂堂七大派之一,與昆侖、華山合稱武林劍宗,喬大鵬也算是正道前輩,按說不該做出有損大義的事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黑衣男子說道:“他不肯來,我就去找他。”
中年管家臉色冷了下來,歎道:“何苦,你再鬧下去,又有什麼好處?”
端木銘心擺了擺手,接話說道:“這案子興許另有隱情,我看還得上報府衙再審。”
中年管家嗤笑一聲,轉頭看向端木銘心,說道:“公子瞧著麵生,倒是沒請教。”突然欺身而上,左手揮掌如刀,直切端木銘心咽喉,右手五指微張,卻是扣向手腕脈門。
中年管家出手狠辣,像是小擒拿之類的近身功夫,左手應該是虛招,右手才是實招。端木銘心看得清楚,情急之下,丹田真氣急轉,整個人憑空向後移出尺許,等對方抓空回招後,又瞬間閃回原地,就像是空中的飛絮,先隨風蕩開,又輕輕飄了回來。
中年管家雙手護在胸前,瞪大了眼睛看著端木銘心,卻似白日見鬼一般,很快臉上又堆滿了笑容,拱手說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爺子最喜歡結交英雄好漢,兩位若是肯去拜訪,他老人家一定會很高興。”
端木銘心鬆了口氣,轉頭看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右手鬆開劍柄,起身說道:“煩請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