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案子,京城裏既然知道,為什麼要讓葉正去查,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端木銘心想不明白,索性懶得想了,問道:“他們為什麼找你,你又為什麼來找我?”
葉正盯著端木銘心,忽然說道:“逍遙公子,名滿天下。你不是他,可躲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躲”,端木銘心激動起來,說道:“他是他,我自是我。我有什麼要躲的,我為什麼要躲?”
葉正點了點頭,沉默一陣,又問道:“你想知道,什麼是江湖麼?”
江湖,是應該去闖蕩江湖。端木銘心深吸了口氣,點頭說道:“好。吳世叔的事,我一定要管。”
“走”,葉正起身說道:“武總鏢頭,還在路上等著。”轉身便往外走。
端木銘心也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查完案子,我請你喝酒。”當即追了上去。
宣化境內。
兩匹快馬,在驛道上疾馳。端木銘心跟著葉正,連趕了一日一夜的路。
又走出十多裏路,前麵驛道旁支了個茶棚,下麵站著七八個勁裝漢子。端木銘心遠遠看了一眼,暗道興許是那威遠鏢局的人。
葉正勒馬,停在茶棚外。一個錦衣老者迎了上來,拱手說道:“葉兄弟,武某又勞煩你了。”
端木銘心也停了下來,跟著葉正一起翻身下馬。
葉正上前兩步,拱手說道:“武總鏢頭,客氣了。”
端木銘心打量幾眼,老者頭發花白,相貌方正,目光有神,衣袍上泥星點點,看上去略有疲態,心想威遠鏢局丟了鏢,這總鏢頭隻怕也忙壞了。
葉正掃了一眼,又問道:“六扇門的人,沒來麼?”
錦衣老者點了點頭,眉頭緊皺,答道:“孫大人原本要親自來,可路上收到西安府緊急公文,雷胡子在關中生事,隻得先趕過去。”
朝廷通緝的重犯,大名鼎鼎的雷公,十二連環塢的總瓢把子,他在西安府生事,六扇門自然不能不管。端木銘心走上前去,接話說道:“孫大人另有要事,我們先查著。若抓住賊人,綁了送京城就是。”
錦衣老者看向端木銘心,拱手問道:“初次見麵,少俠怎麼稱呼?”又轉頭看了葉正一眼。
葉正答道:“他是逍遙山莊的小公子。”
錦衣老者驚喜交加,拱手行禮,說道:“威遠鏢局武行遠,見過逍遙公子。今日有緣一見,武某三生有幸。公子請裏麵坐,先喝口涼茶。”
端木銘心頗覺尷尬,連連擺手,說道:“武總鏢頭誤會了。你說的是我兄長端木拓,我叫端木銘心。”
武行遠愣了一下,賠笑幾聲,說道:“武某眼拙,卻沒認出來是端木小公子。”
端木銘心也不在意,笑道:“我本就籍籍無名,你若認得出來,那才叫怪事。”想了想,又問道:“銀子可有消息了?”
武行遠神色微變,拱手答道:“小公子放心,那人害了兩位義弟性命,武某一定會追查到底。鏢局裏正在安排變賣幾處田宅,一定湊足五萬兩銀子,先送去太原分號。”
端木銘心吃了一驚,連忙說道:“武總鏢頭莫要多想,卻是豐利號連累了兩位鏢頭。我去跟吳世叔說,好生撫恤兩位鏢頭的家人。”
武行遠沉默一陣,長歎了口氣,低聲說道:“隻怪武某,一心想打通江南的鏢路。不單丟了鏢銀,還害了兩位義弟。”
端木銘心擺了擺手,勸說道:“武總鏢頭,莫要自責了。眼下須得先找到賊人,也好替兩位鏢頭討還公道。”
武行遠點了點頭,回頭招呼一聲,“鐵柱,你過來,把當時的情況,再說一說。”
一個黝黑大漢走上前來,衝三人拱了拱手,隻將鏢銀被劫之事,細細說了一遍。
端木銘心隻覺得古怪離奇,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武行遠又說道:“這兩日,武某找了沿路幾個寨子打聽,都說有厲害人物盯上鏢銀,他們才不敢再跟下去。”
端木銘心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個黑衣蒙麵人,到底什麼來路?”
葉正目光一閃,接話說道:“我聽到消息,千麵書生南宮玉在揚州犯了事,逃到邊塞一帶躲避。”
千麵書生是江湖四大盜之一,做了很多大案,被六扇門常年通緝。端木銘心不覺點了點頭,若是此人劫走的鏢銀,倒是合情合理。
武行遠卻擺了擺手,說道:“南宮玉雖然厲害,這次卻絕不是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