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的事情裏,但凡我參與到了的,都已經與你說過了。”
剛才那一個吻裏頭,夜聆依得到了不少的信息。這讓她在兩個人平複下來,坐在藥田那花頭“座位”上,預備仔細談談的時候,撿了不那麼緊要的事情,打算從遠處“旁敲側擊”,慢慢摸索過去。
好在一時半會的,外頭那“球”雖然有了一定的自由,但兩道枷鎖在身,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文家幾個也不是非有人陪不可,她也就不急著出去。
時間充足,可以慢慢耗一耗,也有助於雙方調節情緒。
可是鳳惜緣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這爺剛剛吃盡了便宜,一副饜足姿態下,不好再重拾他之前那表現,便隻好光明正大的在話裏直接紮刀。
他問:“夫人做這些,可是為了我?”
可是直接也不帶直接成這樣的。
夜聆依料準了他必然不會順著她的思路走,卻沒能料準他開口時所說的具體內容。但到底他這是實實在在張口問了,不是她敲邊鼓的口,她就沒有迂回轉圜的餘地,好一會兒,隻能輕輕點頭。
而後又跟了一句:“阿緣,你要知道,這世間除了你,別的再沒有誰值得我如此費心力的,無論大事小事。”
可惜糖衣炮彈沒有用。
行動上,鳳惜緣圈在她肩頭的胳膊緊了緊,可是在話裏,這人像是精分似的,問的是:“夫人可還記得,你我夫妻彼此約法三章時曾言,我若有事是為你而做,必不可瞞你。夫人你,亦然。”
夜聆依心說你這事都這樣問出來了,我還有搖頭的可能性麼。
“也不全是為了你……其中也有單純為了我自己所求利益的考量。”她這話前半句說的倒還利落,後半句卻越來越低下去,氣勢和聲音兩方麵都是。
別墅那邊兒的光並不能把隔著挺遠的藥田也照的多亮堂,而鳳惜緣背著光坐著,按說眸光表情什麼的,就不至於太過惹眼。可是架不住夜聆依眼神好,架不住她覺得自己理虧的時候本能的心虛。她抬眼看見他眸底是與話語裏的強勢不同的柔軟無奈,也不管這是不是人故意裝出來的,登時就繳械了。
“南宮家、武家算是沒了,外祖母那邊也再不能算在,如果文家能顯於世,於你有利無弊。”她決定“坦白從寬”。
鳳惜緣安安靜靜的聽著她恬淡的聲音,暫時未置可否。
夜聆依接著道:“我以前從來不覺得,我活在這世上,非得有一個兩個甚至更多的家族綴著。”
她從鳳惜緣懷裏挪了出來,坐直了身子,正色看她:“但是夜家……我是說映京那個夜家,花家的我爹、便宜舅舅,以及那兩個討債鬼似的天降的哥。”夜聆依數到這裏頓了頓,“偶爾他們不帶著麻煩在我臉前晃的時候,各在一處卻真的關聯著,那感覺,說實在的,還不錯。”
夜聆依湊近在他鼻尖上蹭了蹭,道:“文家作為祖家,待你我很好。阿緣,我都會覺得凡是文家人都親近。你不覺得?”
她雖是問了,但並沒有真正在等鳳惜緣的回答,自顧自說下去:“便是你不覺得,不認為文家於你而言重要。我也想文家入世。那樣至少別人眼裏,你是有個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