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一個大活人從自己指縫裏飄沒了,秦暖就像是隻鬥敗了架的公雞,垂頭喪氣的翻回了牆裏去:“切,有緣,誰要跟一個異裝癖的coser有緣...”
慢騰騰挪回房間坐在蔻丹床邊看著她蒼白的睡顏,腦中回放著方才兩人的對話。
“果然不愧是寫書的,反應都比一般人淡定...好歹也是聳人聽聞的穿越了把,你怎麼能兩句話就接受事實了...”
“既然是事實,不接受又能鬧哪樣?一哭二鬧三上吊又回不去,更何況我也不想回去跟我那惡心人的大姐秦情兩看相厭。不過話說回來,穿都穿了,怎麼換了一輩子我還是生在官商人家,這勾心鬥角的日子真是沒完沒了了...”秦暖頭疼的抱怨著,沒想到剛脫離了前一世為家業利益的紛爭,這一轉頭又攪進了一場看起來更大的爭鬥之中。
王城步家乃是西淩足可敵國的首富,而家主步馳偏偏連一個兒子也沒有,以至於他的幾個女兒在各自母親的支持下分庭抗禮,為了那龐大的家業爭得你死我活。
當然,生性不羈的五小姐步微暖個人並無意家產的爭奪,因為她的母親早在她出生後不久便染疾而亡並無人撐腰,且她自己本身就對錢財不怎麼感冒,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夠花就行,攢那麼多又孵不出小雞來。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憑著她最受老爺寵愛這一點,其他幾位夫人小姐也已經把她當成了眼中釘。
昏睡過去之前蔻丹的最後一段話是這麼說的:“蔻丹的記憶停留在墜崖之後恍惚間看到一群黑衣人把渾身是血的步思南劫走的畫麵...我醒的時候就被關在柴房裏了,小半個月,大夫人幾乎天天都把我拉出去特殊關照一番,能感覺得出她對我和淩南的敵意很濃,雖然口口聲聲在逼問我二小姐的下落,實際上恐怕是想要我們兩個人的命的...”
聽完以後秦暖當時就在心裏臥槽了...
步微暖是秦暖,蔻丹是孟丹,步思南是淩南...
這不僅僅是穿了,照這個節奏來看,這狗血的穿越還極有可能是群穿。
沒想到業餘寫個書,寫的自己都穿了,真是可歌可泣可喜可賀啊...
“這種大家族裏賊喊捉賊的事情屢見不鮮,就淩南那暴脾氣,等她回來弄清楚事實真相,這大夫人少不了要吃不了兜著走...”秦暖自言自語著幫蔻丹掖了掖被子,就出門蹲上了秋千,邊晃邊想著什麼時候去一趟事發的地方找找線索。
“小姐,小姐!”碧藍細柔的聲音急急地傳了過來。
秦暖正抱著自己的膝蓋蹲著想事情,被這突如其來的幾聲呼喝嚇了一跳,重心不穩“哎呀”一聲便摔了個人仰馬翻。
人從秋千上掉下來不說,那塊晃晃悠悠的木板好死不死的正撞在自己前額上。雖然搖晃的幅度很輕,但到底是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秦暖那本來就傷勢未愈的腦袋瞬間疼的昏天暗地起來。
與此同時,無數個回憶畫麵鋪天蓋地的湧上來:出門踏青前那個所謂的大姐來好言相邀,請微暖思南兩人共遊時的樣子;馬車墜崖前驚鴻一瞥間大姐眼中一閃而過詭詐笑意的樣子;下墜時二姐雖然十分驚恐卻仍拚命護著自己的樣子...
一幕幕爭先恐後的奔湧而出,秦暖痛苦的捂著頭蜷坐著,直到碧藍看到自己驚呼一聲衝過來。
“小姐,你的傷口怎麼裂開了?!”小丫頭一看見紗布上印染的猩紅血跡,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這小丫頭的眼睛是水龍頭麼,閥門一擰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流...
秦暖翻了個白眼,表情裂了裂,腹誹著還不是因為你...然後深吸了口氣將痛楚強壓下去,問道:“碧藍,踏青那天你和青影怎麼沒有跟我一起去?”
碧藍止住眼淚眨了眨眼睛說道:“小姐不記得了?下個月是夫人的忌日,你讓我和青影提前去西山的峭壁上采夫人最喜歡的相思花,我們兩個剛走大小姐就來叫你和二小姐出去了,趕巧錯開了。”
“峭壁?”秦暖挑挑眉,“我讓你們兩個小丫頭去峭壁采花?”
碧藍眼睛一瞪,半惱半嗔:“小姐,你又小看碧藍。我雖然不及你,但是也不差啊。再說了,青影可是很厲害的,說不定小姐都比不過她!”
秦暖聽完略一思索,便露出恍悟的表情:這春天都過完了才去踏青,還刻意避開自己身手不凡的兩個丫頭,看來想找到步思南,怕是得要先去拜謁拜謁步微暖這個臥病在床的大姐了。
“對了,你慌慌張張的跑來是要做什麼?”秦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