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馳身體一僵,自家這個囂張的小霸王是個什麼脾氣他自是再清楚不過了,一身傲氣的步微暖什麼時候用過如此低順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當下便怒從中燒,收緊雙臂把步微暖護的更緊,同時轉頭對外麵的家仆下令道:“去把雲亮給我帶來,敢動我步馳的女兒,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個何方神聖!”
步微暖微微的掙紮了一下,步馳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她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麵沉如水的看著門外。
不一會兒,衣衫襤褸精神萎靡的雲亮便被帶上來扔在了大廳正中。原本那個風流倜儻的花花公子如今實在是太慘了,上身衣不蔽體,下體血跡模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膽小的丫頭們見了他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連步憶情都忍不住低低的“呀”了一聲。
步微暖見狀立刻意識到昨夜定是有人暗下去“問候”了雲亮,然後條件反射的看了眼步思南,卻見後者正一臉玩味的看著雲亮,仔細看還能看到她臉上隱約可見的冷嘲。
步微暖不由得蹙起了眉,雲亮這傷勢看起來雖不致命,但從胯下血跡足以看出,下手之人十分老練狠辣,說明白點,就是被閹了。
然而,就算是淩南也不一定會用這樣歹毒的手段來懲罰一個男人,更別說以步思南的身份重生以後,支配這具身體的大半都是步思南的意誌,她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小姐,怎麼會下此狠手?
正在沉思,卻見柔黃俯身在步思南的耳邊說了句什麼,後者立刻眯起眼睛冷笑了一下,而後對柔黃說了幾個字,微暖依稀看出來是“不用攔她”,之後,柔黃便點點頭悄聲退了出去。
像是感覺到了步微暖的目光,步思南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果然正盯著自己看,眼神複雜而迷惑,她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步微暖的感覺一向敏銳,不知道這次有沒有猜出什麼來。然而,她麵上卻未露出一絲異樣,想起剛剛柔黃對自己說的雲歸悅正帶著步吹苓拚命往正廳趕來的消息,勾起嘴角悄悄的朝步微暖眨了眨眼睛,伸手右手食指輕輕在空中畫了一個圈。
微暖立刻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那個手勢是她們宿舍的暗語,意思是稍等片刻,好戲馬上登場。
“你就是雲亮?”步馳沉沉問道,雖然聲音並不大,卻帶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威懾感,顯然是在極力的壓製憤怒。
雲亮的眼神原本十分混沌,聽到自己名字之後重重的一怔,隨即拚命的點頭,口齒不清的說著:“雲亮,雲亮,我是我是...”
“居然是這等讓人看了就惡心的貨色。”步馳沉怒喝道。
原本聽說是疆南雲氏一族的長子,還以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想著帶上來見見若是看得過去,就找個丫頭嫁與他好打發回疆南去,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與疆南雲氏為敵,恰好老夫人也提到了此人一直在惦記著府裏的一個小丫頭,便想教訓一頓再順水推舟算了。
誰知道卻是這樣一個醜態百出的東西,一想到昨天自己的掌上明珠差一點被這等貨色玷汙,步馳額前的青筋就忍不住的隱隱暴跳,當下便動了殺心,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沉吟片刻,步馳便冷哼一聲說道:“雲亮是何人?竟然敢跑到我步府來撒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
“老爺!老爺手下留情啊!”步馳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聲淒厲的喊聲打斷,他不快的皺眉看向門外,三秒後,雲歸悅拉著滿臉淚痕的步吹苓衝進了廳內,一進門就噗通一聲跪在了雲亮身邊,“老爺開恩啊,饒了亮兒一命吧,您難道忍心看著我們家吹苓年紀輕輕就守寡嗎?”
此話一出,滿堂嘩然,步思南更是微詫的挑了挑雙眉,然後露出了一副“真是場好戲”的表情,轉頭朝步微暖一笑。
步馳麵上陰雲密布,怒問道:“雲歸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爺明鑒,亮兒這次來王都是依著族長大人的意思,來向吹苓提親的啊。亮兒年輕有為又一表人才,對吹苓的真心更是日月可鑒,讓我這個做母親的看在眼裏喜在心中。兩個孩子的事情我已經默許了,就等著老爺回來以後點頭同意,就能操辦婚事了...”雲歸悅說的情真意切,不知道的還以為雲亮是個多麼專情的好男人。
步馳深吸一口氣,看了眼雙眉微蹙的步微暖繼續沉聲道:“那昨日的事情,作何解釋?雲歸悅,不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騙我,如果不能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你就罪同雲亮!”
“昨天...昨天是吹苓約了亮兒去後庭,要商量如何才能在壽宴上給老夫人一個驚喜。他們兩個人也算是兩情相悅很久了,一時失態做出了些失禮的事情,確實有辱了家風...是歸悅教女無方,請老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