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諾一行人,就這樣跟著哥舒文宇和荷蘭琪,到了鄴華山莊暫時居住的別苑。
一行人,具體有秦宇諾,大鴨,素羽,和老乞丐。
秦宇諾怎麼看這個團隊,都覺得奇怪。
她委實沒想到,幾日前還高高在上,充滿神秘感的素羽,突然就生活在他們身邊,且姿態謙遜,直將他們當成恩人。
其實並無人強求素羽跟著,但素羽默默跟著,他們也不好說什麼。況且素羽絕不是個讓人討厭的女子。王城裏多少貴公子,為睹佳人芳顏,一擲千金擠破頭。
素羽不僅跟著,還竭盡所能地幫秦宇諾和大鴨打下手。
秦宇諾二人一邊替安冪瑤療傷,一邊幫老乞丐解毒,過得確實很辛苦——關鍵是老乞丐的毒,非常古怪且罕見,引起秦宇諾無盡的好奇心和興趣。至於安冪瑤的毒,大鴨暗中給了秦宇諾一瓶解藥,秦宇諾三兩下就將其擺平了。
因為二人過得很辛苦,所以素羽就更加溫柔、殷勤、關切。大鴨做事,她就主動送上溫熱毛巾,幫他擦汗;大鴨寫藥方,她就在一邊研墨,再親自去藥堂抓藥;大鴨閉目養神,她就默默替他蓋好被衾;大鴨吃飯,她就細致地幫大鴨夾菜。
總之,素羽非常細心、溫順、體貼。
秦宇諾很快發現,她細心、溫順、體貼得過了頭。
那刁蠻小姐安冪瑤的身體已無大礙,臉上的傷疤褪盡,隻是因受了過度驚嚇,每天躺在床上哼哼,半死不活。
既然安冪瑤已經好了,她和大鴨也就沒有再留下去的理由。秦宇諾做了決定,帶上老乞丐,跟大鴨回家。再找個客客氣氣的托詞,拒絕素羽進他們的大院。
入夜,二人往被窩裏一鑽,大鴨二話不說,翻身一壓,就要上下其手。
秦宇諾奮力反抗,越反抗大鴨越有興致,最後將秦宇諾折磨得比哪一次都慘烈,秦宇諾哼哼道:“你走開!”
大鴨興致盎然地問:“走哪裏去?你舍得我走?”
秦宇諾蹬腿嗔道:“誰舍不得你走?誰舍不得,你去誰那裏去!你心裏也舍不得那誰吧?”
大鴨笑起來:“有人吃醋了!”
秦宇諾一口咬到大鴨脖頸處,狠聲道:“別不知羞!招蜂引蝶。男人就這樣,一發達就開始飄浮,什麼臭毛病都往外竄,惡心不惡心!”
大鴨垂頭,在她嬌豔的小嘴上一咬,說:“還不承認,就是吃醋!”
秦宇諾開始又打又鬧:“就是吃醋,就是吃醋!明天我們就回去!不許帶素羽!”
大鴨笑得雙肩直抖:“我沒意見。就怕有人有意見!”
秦宇諾覺得大鴨這話奇怪。
第二天,秦宇諾去向哥舒文宇告辭。
秦宇諾留在別苑的這幾日,哥舒文宇每天都會過來,呆上一兩個時辰,跟秦宇諾聊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陪秦宇諾逛逛園子,講講鄴華山莊的奇聞異事。若秦宇諾正好在忙,他就默默守在一邊,幫忙打點下手。並且多半會留下用一頓餐。
所以,有很多次午餐和晚餐,其實是秦宇諾、大鴨、素羽、哥舒文宇這幾人共用。
不想不知道,細細一想,這組合,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當秦宇諾去向哥舒文宇請辭時,就理解了大鴨昨晚的那句話——“恐怕有人會有意見。”
哥舒文宇一聽秦宇諾要走,溫潤沉著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慌亂,急問:“是否待客不周,讓泓公子有所不滿?”
秦宇諾急忙搖頭,溫聲解釋:“二公子誤會。府上盡心款待,一應飲食起居都細致周全。隻是叨擾多日,我心裏過意不去……”
哥舒文宇立刻打斷,說:“泓公子何需過意不去?泓公子每日陪我談天解悶,若說叨擾,也是我叨擾泓公子。若說過意不去,也該是我過意不去。泓公子一意要離開,是嫌我這人太煩人?”
秦宇諾愣住,一時找不出別的托詞。
回到住處,大鴨早候在桌邊,似笑非笑地問:“是不是有人不願讓你走?”
秦宇諾看一眼大鴨,驀地,竟生出心虛之感。
仔細回憶這幾天,素羽對大鴨殷勤備至,難道哥舒文宇沒對她殷勤備至?素羽幫大鴨遞毛巾、研墨、夾菜,難道哥舒文宇沒幫她遞毛巾、研墨、夾菜?一句話,素羽怎麼對大鴨的,其實哥舒文宇就在怎麼對她。
問題大了。
大鴨含著一絲得意之色,神秘地問:“到底該誰吃醋?誰招蜂引蝶?”
秦宇諾茫然地說:“望舒哥哥,我現在是男兒身。哥舒文宇他,怎會……”
大鴨不以為然地哼道:“少見多怪!”
秦宇諾回過神來,一揪大鴨的衣襟,憤然道:“無論怎樣,該說清楚的還是要說清楚!你說你的我說我的!今天就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