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諾嚷道:“你脫光了,到屋簷外跪著!”
大鴨說:“我真的很累,很冷,也很怕。難道你不想慰藉我,溫暖我,安撫我?”
秦宇諾瞪眼道:“我隻想累死你,冷死你,怕死你!”
話音一落,身體騰空而起,落入大鴨臂間。大門轟然關閉,窗戶卻被敞開,雪風灌滿房間。
秦宇諾尖叫道:“無恥之徒!讓你跪著的呢?”
尖叫結束,轉瞬之間,她身上的衣衫已盡數落地,雪風劃過肌膚,冷得直哆嗦。
大鴨橫抱著她,手中有條不紊,聲音卻充滿誠懇:“小黃雀兒說得有理,我罪大惡極,就該被累死,冷死,怕死。”
一邊說,他身上的衣服也跟著落地,很快就不比秦宇諾更暖和。大鴨打了個哆嗦,說:“好冷……”
大鴨垂頭看秦宇諾,神色嚴肅道:“我覺得,這世上就一件事,能讓我累死,冷死,怕死。真的,就一件事。你說得有理,我值得受這樣的懲罰。”
秦宇諾已開始眩暈,話語變成喘息:“你怕什麼?”
大鴨含糊地說:“怎麼不怕?我沒告訴過你,我是男童子?我怎麼可能不怕?”
他含著秦宇諾圓潤的耳垂,喃喃問道:“我沒說慌吧?我現在是不是很冷,也很怕?並且接下來的一夜我都會很累。”
秦宇諾狠聲道:“說好的,讓你跪搓板!”
大鴨爽快地說:“搓板拿來!我豁出去了,跪一夜!邊跪邊累,我就喜歡這樣。”
秦宇諾顫聲道:“你這無恥之徒!分明是你做錯了事,你該跟我道歉!”
大鴨驚訝地問:“我現在還不算道歉?天下還有比這更掏心掏肺的道歉?我負荊請罪,還甘願累死、冷死、怕死在你麵前。我連命都不要了!你原不原諒我?原不原諒?”
一邊問,秦宇諾的尖叫聲就憑空而起,飆出窗欞直衝夜空,似哭似笑,令人血脈僨張。
大鴨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深刻得幾乎刻到骨子裏:“我想念你,小黃雀兒,這麼多天,我真的很想念你。八抬大轎的事情,過後再彌補吧。今晚,就今晚,給我孕個孩子。你說得對,隻要是你生的,都會漂亮。”
秦宇諾沒想到,她與大鴨拖延了好久的圓房,竟在這樣一個原本劍拔弩張的風雪夜,突兀地降臨。大鴨就是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奇人。
哪怕室內寒風流轉,兩人卻很快汗流浹背,秦宇諾的纖手攀在大鴨寬闊的後背,手心淋漓一片。
這就是圓房啊。果然跟平時很不一樣,非常不一樣。更欲仙,也更欲死。秦宇諾有多沉迷,就有多痛苦。
情到濃時,秦宇諾隱約聽見,大鴨在她耳邊喃喃說話。
“寶貝,寶貝,我想好了。昨天確實是我的錯。誰也不許欺負你,無論是誰,哪怕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們若起了衝撞,自然由我去賠罪,去受罰。誰也不能為難你……我發誓,誰也不能……”
秦宇諾沒聽懂大鴨的話。大鴨的話太古怪。
並且,秦宇諾也太累太痛苦,有好幾次,她都覺得自己撐不住,陷在生死邊緣。
秦宇諾開始哀求:“大鴨大鴨,你聽我說,來日方長……”
雨橫風狂。
秦宇諾曉之以理:“大鴨大鴨,你聽我說,我們先隻要一個孩子。一個就夠了。多了也養不起。我已經孕夠一個了。你先停停……”
山呼海嘯。
秦宇諾發狠:“你到底是人還是牲口!你給我滾……”
嚴刑威怒。
秦宇諾黔驢技窮,又開始哭喊:“你這個牲口!”
大鴨咬牙道:“敢說我說牲口?我最恨人說我是牲口!你說我是牲口,我就牲口給你看!”
……
陽光灑進院落時,大鴨主動消失了。
聽大鴨的說法,是鄴華山莊那邊還有點事沒做完。等做完之後,就帶秦宇諾離開此地。
秦宇諾隻當自己聽錯了。
大鴨要離開此地?他們安身立命在此地,好不容易建立了醫閣討了一分生活,大鴨要去哪裏?
大鴨什麼也沒解釋,很快穿戴整齊,跨出大門。
秦宇諾在身後大叫:“你怎麼說走就走?”
大鴨立刻轉身,雙眸暈滿餓狼的光彩,興致勃勃地說:“要不我們來個離別溫存?”
秦宇諾果斷地說:“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