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就這樣,跟著沐梓晟繞來繞去,沐梓晟打開不少機關,終於柳暗花明。
從山洞的另一麵出去時,已是深夜,雪風迷離,沐梓晟不眨眼地撲到秦宇諾身上,說:“冷……”
秦宇諾回想沐梓晟片刻前,那肅穆莊嚴的君王之態,再看看眼前呆萌撒嬌的男子,心裏突然竄起不好的預感。
秦宇諾緊聲問:“陛下剛剛不是說,儲君有難?儲君怎麼了?”
沐梓晟將臉深埋在秦宇諾的脖頸間,嗡嗡地問:“儲君是什麼鬼?”
秦宇諾沙啞地說:“儲君就是陛下口中的玥兒。”
沐梓晟問:“玥兒是什麼鬼?”
秦宇諾腳下晃了兩晃。
沐梓晟原來是間歇性興起的清醒,轉瞬即逝。
秦宇諾顫聲問:“陛下能不能明示,陛下到底還記得些什麼?”
沐梓晟說:“記得今天該是小諾諾侍寢。”
秦宇諾說:“走吧,都回家。陛下打算去哪裏?”
這麼說著,秦宇諾心裏其實在打鼓。沐梓晟淪落成這幅德行,必定已四麵楚歌。那些害他的人,說不定還盯在四野。沐梓晟自己卻失去記憶,可說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這種情形,除了接手沐梓晟這燙手山芋,秦宇諾還能做何選擇?
關鍵是這山芋不僅燙手,還色。
秦宇諾覺得自己今年必定命犯太歲。
這麼想著,她就不禁要責怪泓道之。若非泓道之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修仙,她怎麼能遇到沐梓晟?
一怪泓道之,她就又要怪素羽。若非素羽扇了泓道之,泓道之又怎麼會跑?
一怪素羽,她就又要怪大鴨。若非大鴨那一晚如狼似虎,素羽又怎會受刺激而扇泓道之?
一怪大鴨,她就又要怪……怪誰呢?
怪清源閣裏的那個惡婆娘。
若非與惡婆娘發生衝突,大鴨又怎會得罪她,又怎會負荊請罪,又怎會一夜如狼似虎?
惡婆娘……
秦宇諾醍醐灌頂,拚命扶正沐梓晟,緊聲問:“陛下,陛下可還記得一個長得漂亮的婦人,她喚陛下‘老爺’,陛下喚他‘夫人’?她在清源閣裏被人打得哭天搶地。陛下可還記得?”
“老爺”既然是皇帝,那“夫人”可不就是……
秦宇諾冷汗浹背。
自己竟然一時衝動,揍了個娘娘。看沐梓晟當時對她的溫順之態,八成是正宮娘娘,西楚帝的母後!
自己這顆腦袋,至今仍留在脖子上,是件多匪夷所思的事!
秦宇諾亂七八糟地想著時,沐梓晟茫然地問:“什麼夫人?不記得。”
秦宇諾終於使勁搖搖頭,將一腦子混亂通通搖走,狠聲道:“回家!先回去再說!”
秦宇諾再掃一眼色迷迷的沐梓晟、呆萌萌的鴻道之、氣呼呼的素羽,在心裏默念三遍“佛祖大慈大悲”,轉身領著一行人往山外走。
走了十來步突聽秦宇諾低吼一聲:“停!”
眾人驀地一停。
秦宇諾嗖地轉向沐梓晟。
沐梓晟說:“小珍珠小諾諾。”
秦宇諾果斷地出手,扯開沐梓晟的發髻,三兩下將那頭發揉得一團糟,再跪地扒開積雪,隨手撈起幾團稀泥糊在他臉上,然後命令:“脫衣服。”
素羽說:“啊?”
鴻道之說:“娘!”
秦宇諾閉著眼睛叫:“不是說你們!沐梓晟,你給我脫衣服!”
沐梓晟的呼吸抖動一下,兩眼發光,熱乎乎地說:“小諾諾好霸道!喜歡,太喜歡了!這就脫!”
說著,唰唰兩下褪了外衣。
秦宇諾又喊一聲:“停!”,便伸手將那中衣撕得零碎不堪,沐梓晟閉目享受,無限暢想:“小諾諾就是女中豪傑。我天生喜歡被人用強。來吧,別憐惜我!”
秦宇諾又跪地,撈起一團一團的稀泥,糊在沐梓晟的衣服上,順便再用一塊石頭堵了沐梓晟的嘴。
一切準備完畢,秦宇諾帶著一行人,往樹林深處的幾星燈火處走去。
山裏的獵戶。
秦宇諾敲開獵戶家的門,年輕強壯的獵戶一見秦宇諾,竟立刻驚訝地叫起來:“鴻大夫?”
秦宇諾也驚訝地問:“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