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嗬嗬憨笑著說:“清源閣鴻大夫,誰人不知?”
說著,再往後一看,看到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一個霽月清風的老者,和一個滿頭滿臉汙泥、被姑娘扶著的半死乞丐。
獵戶看了乞丐一眼,不自覺地一捂鼻子。
秦宇諾賠笑道:“今日帶家人到山裏遊玩,不想遇上個快被凍死的乞丐。大哥你看,身為醫者,怎能見死不救?大哥如果方便,能否給這乞丐借一套衣物?對了,大哥家裏是否有吃食,我的家人都餓了。大哥放心,一切用度,我明天都會賠償給大哥。”
最終,秦宇諾帶著吃飽喝足的鴻道之、變裝易容的沐梓晟和仍舊氣呼呼的素羽,又從獵戶家借了兩匹馬,一口氣奔回了城中心,進入自家大院,並迅速將沐梓晟收藏好。
她真的不知,外麵是否還有追殺沐梓晟的人。
對方完全在暗。
並且,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從回了大院之後,她總感覺大院四周有莫名其妙的黑影晃動,來無影去無蹤,形同鬼魅。
秦宇諾覺得自己快被逼瘋了。
略略休息了小半夜,第二天貼出公告,清源閣閉門修整半月。說是半月,其實秦宇諾心裏完全沒底。自己這一腳踩進一個大泥坑,真不知何時才能拔出來。或者說,是否還有拔出來的可能。
秦宇諾安排素羽照看鴻道之,嚴禁其外出,自己就躲進沐梓晟的房裏,開始細細詢問。
秦宇諾問:“陛下仔細想想,當初被陛下喚做‘夫人’的那個美婦,現在在哪裏?”
沐梓晟瘋了,他夫人卻沒瘋。找到他夫人,說不定能有助一二。
沐梓晟說:“我肩背痛。”
秦宇諾隻能去幫他揉肩捏背。
一盞茶功夫後,秦宇諾再問:“陛下好好想想,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儲君現在到底怎麼了?是誰要害陛下?”
沐梓晟說:“我身上都是汗,想洗澡。小諾諾你侍候我洗澡。”
秦宇諾說:“你從昨晚到現在,已經洗過三個澡了。再洗要脫皮了。”
沐梓晟固執地說:“我不要自己洗,我要小諾諾侍候我洗。”
秦宇諾的聲音提高了一點:“我沒侍候你嗎?前麵洗澡都是我侍候的!”
沐梓晟認真地說:“我不是說給我準備熱水、幫我遞送衣服。我是說幫我洗。幫我洗,懂不懂?”
秦宇諾啞聲道:“沐梓晟,你別過分了。老娘已經嫁人了。”
沐梓晟淡定地說:“我是皇帝。我殺了你的郎君,你不就可以嫁給我了?”
秦宇諾低頭思索片刻,猛一抬頭,雙眸清冽,說:“洗澡就免了,陛下直接上床怎樣?”
沐梓晟深吸一口氣,眸中的火苗幾乎竄到睫毛梢。
沐梓晟躺到床上,對秦宇諾一伸雙臂,親熱熱地喚道:“小珍珠,來!”
秦宇諾一抬手,手中執著一圈長繩,在沐梓晟發呆的間隙,手起刀落地將沐梓晟捆了個結實。
沐梓晟的語氣更熱:“原來小珍珠好這一口。好,好,我也喜歡。願為小珍珠效勞。小珍珠盡管施虐,不必憐惜我!”
秦宇諾轉身出了房間。
沐梓晟的喊聲蔓延在身後:“小珍珠是去尋鞭子?”
片刻,秦宇諾返回,手裏的醫藥箱一開,羊皮卷一展,袒露出密密麻麻的銀針,在清冷的空氣裏閃爍著清冷的光。
沐梓晟的眉心開始閃動:“小珍珠這是要做什麼?”
秦宇諾微笑道:“陛下不是說,願為我效勞?我就好這一口。”
沐梓晟咽著口水,說:“要不還是換個鞭子?”
秦宇諾兀自做著準備,不理。
沐梓晟的聲音抬高了一點:“你不是說你已嫁人?有這嗜好,你夫君如何受得了你?”
秦宇諾仍舊不理。
沐梓晟喊起來:“我是皇帝。我的身體是龍體!龍體!隨意損傷龍體!你知不知道是什麼罪名!”
秦宇諾置若罔聞。
沐梓晟狠聲高叫道:“我發誓,朕發誓,你若敢動朕一根頭發,朕就將你……”
聲音戛然而止。
一根長針從顛頂刺下,沐梓晟抖了兩抖,目光逐漸渙散,變得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