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諾更加急切:“你是說,那殺手在說假話?他們嫁禍給沐論思?”
沐淞玥咬著秦宇諾的耳垂,耳語道:“我懷疑,派殺手的另有其人。那人就是給我下陌血散的人。”
秦宇諾皺眉:“哦?”
沐淞玥解釋:“那人心知陌血散被發現,無法再控製我,幹脆痛下殺手。”
秦宇諾聽得直打激靈。
人心險惡啊,沒有最險惡,隻有更險惡。
秦宇諾在沐淞玥懷裏躺了一會兒,突然撐起上半身,直盯著沐淞玥,急道:“那你還等什麼?趕快親自去審那殺手!”
沐淞玥淡笑:“死了。”
秦宇諾說:“啊?”
沐淞玥說:“被秋蕪審完之後,就自殺了。”
秦宇諾愣了一陣,喃喃地問:“那怎麼辦?”
沐淞玥慵懶地說:“怕什麼。死人也會說話。”
秦宇諾說:“啥?”
沐淞玥微笑道:“淥水門的殺手,自然是絕頂人物。一旦事敗,為防出賣主家,都會選擇自盡,就像我的溯影一樣。但死人也會說話。並且,死人說的話,比活人誠實可靠多了。”
秦宇諾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二,急忙俯身一壓沐淞玥,咬牙道:“你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對不對?你揣著明白裝糊塗!”
沐淞玥說:“唔。”
秦宇諾追問:“到底是誰?”
沐淞玥說:“唔。”
秦宇諾怔了片刻,腦中精光一閃,忍不住輕聲叫喊:“我跟你說,明河大哥不見了!從你遇刺那晚,他就不見了!”
沐淞玥說:“唔。”
秦宇諾急道:“你唔唔唔什麼?好好說話!”
沐淞玥說:“哼”。
秦宇諾無可奈何。
突然,樹影一搖,地上鬆針灑落。
秦宇諾心頭一凜,寒意在每一根汗毛梢炸開,就覺腰上一緊,被沐淞玥死死箍住。
沐淞玥仍舊閉目,麵容安謐,秦宇諾卻已遍身冷汗。
秦宇諾雙唇發抖,再望向剛剛樹影搖晃的方向,卻已平靜下來,無跡可尋。
秦宇諾顫聲說:“有人看見了!”
沐淞玥不動。
秦宇諾慘白著臉,更加驚悚:“死鬼!別裝死了!有人看見我們了!怎麼辦!”
沐淞玥終於眯起眼,看了她半晌,方才懶洋洋地說:“還能怎麼辦,趕快起來,各走各的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當晚,秦宇諾回到與沐梓晟同居的庭院後,早早洗浴上床,也不像往常一樣,再去沐梓晟的臥房裏問一聲安。
不錯,她雖與沐梓晟同居於一個庭院,但一個南屋一個北屋,就好比曾在宮中一樣,雖同居一殿,但臥房截然分開。
秦宇諾懷揣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使勁閉緊眼,告誡自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她本就是小玥玥他娘,沐淞玥本就是小玥玥他爹,他們是天經地義的。
蒼天啦,能不能放過我們這對苦命鴛鴦!
她和沐淞玥在那小叢林裏“偷情”,被不知哪冒出來的人瞧見。後麵會怎樣?會捅到沐梓晟那裏?如果捅到了,沐梓晟又會怎樣?
還有那沐淞玥,滿謹慎一個人,怎麼在那小叢林裏硬要犯糊塗,白白給人捏住把柄。
並且事發之後,還那般泰然自若。
沐淞玥,真是越來越讓她看不懂。
秦宇諾閉了會兒眼,就聽見廊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推門聲,以及極沉的歎息聲。
沐梓晟的聲音。
沐梓晟半夜來看她了。
秦宇諾的睫毛抖得更厲害。
腳步聲漸進,秦宇諾不知該怎麼辦,幹脆身子一縮,縮進被子裏。
片刻,頭頂一片被褥被掀開,有手指在輕輕捋著她的劉海。
這麼長時間以來,沐梓晟雖視她為心頭愛,但其實從未對她有親密舉動。今日這動作,算是尺度最大的了。
秦宇諾不僅緊閉眼,還開始咬嘴唇。
“諾兒,”就聽沐梓晟輕喚:“諾兒睡著了嗎?”
秦宇諾痛苦地回答:“睡著了。”
沐梓晟輕笑:“諾兒。”
秦宇諾睫毛撲閃,猶猶豫豫地睜眼,回避著沐梓晟的目光,小聲問:“晟哥哥還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