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起來,他在抬手平靜的擦去了臉上的薄汗。
粗喘了兩口氣,郇明言風披上青衫,來到了書房。
攤開畫紙,郇明言風抬筆,回憶著夢中的陸月夏,將渾身都燃燒著火焰的她,用筆細細的描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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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猛然從床上彈了起來,郇明墨驚恐的望著安靜的房間。
粗喘著大氣,他反應過來自己此刻正坐在房間的床上時,這才匆匆下了床,打開了房間的門。
本是想找染姬,可當他打開房間的門的時,卻見屋外空無一人。
“來人。來人啊…”
煩躁的話音憑空落下,不過多時,便有一位下人快速朝他跑了過來。
“太子有何吩咐?”
下人彎著腰,畢恭畢敬的詢問了郇明墨一句。
郇明墨轉頭看著他,冷冷的問了一句:“染姬呢?”
“奴也不知道染姬姐姐去哪裏了。”
“是嗎?”
郇明墨知道染姬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
她之所以會選擇在自己睡覺的這段時間離開,恐怕是為了陸月夏的事情吧?
想到這裏,郇明墨不禁然又釋然了些。
“行了,你下去吧。”
“是…”
等下人離開之後,郇明墨來到了書房。
他坐立不安的望著堆積在桌案上的文卷,心亂如麻。
他夢見陸月夏在向他求救,他夢見陸月夏渾身都被火點燃了,像極了當初她在皇宮內被綁在火把堆裏燃燒的情景。
當初,郇明墨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陸月夏被綁在木架上時,心中很是忐忑,生怕她會被大火傷到。
當時,要不是上天及時下了一場雨,他還不知道情況會怎麼樣呢…
畢竟,陸月夏正如無欲所說的那樣,不是凡人,而是妖。
郇明墨也不知道陸月夏究竟是人還是妖。
她紅發紅眸,踏雲飄在半空中的模樣,很難讓郇明墨去相信她隻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子。
不過,那又如何呢?
現在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陸月夏能夠平安無事。
心煩意亂的擦了擦自己的雙眼,郇明墨用力的攥緊了拳頭。
因為怒氣和懊惱,他憋紅了臉。
“月夏,你現在究竟在哪裏?你明明舍身為我化解了數次難,可為什麼在你有難的時候,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染姬駕雲來到雲絮山。站在上山的入口處,她左右張望了幾眼,看著周遭安靜清素的環境,心中頗為惱氣。
看到守在入口處的那位熟悉的藥童,染姬快速朝他走了上去。
“童子,上次我讓您交給上仙的信,您交給上仙了嗎?”
藥童前幾天才被白青綰狠狠的斥責了一頓,自然是知道他將染姬托付給她的事情給搞砸了,便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位姐姐,都是我辦事不利。您讓我交給主人的信,我過了些時日才交給他。信,主人倒是看了。不過,他說我交信的時間晚了太多,還把我狠狠的罵了一頓。”
染姬聽到藥童十分內疚的話語,不禁在心裏暗暗的大吃了一驚。
“你說什麼?”
焦急的朝童子走近了幾步,她問道:“你什麼時候將我給你的那封信交給上仙的?”
童子見染姬似乎是想跟自己急了,便心緒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低聲說道:“約、約有五日之後。”
“什麼…”
染姬頓時心灰意冷了。
百裏骨那廝救人心切,更何況他要救的那個人還是他最愛的妃子,怎麼會等到五日之後?
一想到陸月夏可能已經出意外了,染姬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是好。
陸月夏死了?
那她要怎麼跟郇明墨交代?
【你,必須將太子妃救出來,否則就自己滾蛋吧。】
腦海中閃過郇明墨曾經對她說的話,染姬隻感覺胸口的位置好似被一隻有力的手,給狠狠扼住了一樣,讓她疼的不知該作何是好?
“那上仙現在人呢?”
在張皇不安之中,染姬猛然醒悟的朝藥童問了一句。
染姬原本以為白青綰在看了自己寫給他的信之後,會願意見自己,可是藥童卻給了染姬一個截然相反的答案。
“主人已經閉關了,誰也不會見的。”
抬起頭,藥童忐忑不安的望著眸色冰冷的染姬,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姐姐,你要是真的有事的話,還是去找別的仙人幫忙吧?”
聽到藥童的話,染姬眸底閃過一抹無奈。
找別的仙人幫忙?
現在,還來得及嗎?
“如果上仙問起的話,就說染姬來吧。”
藥童乖乖的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這次我一定不會再弄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