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直了脊背,煙幻柔坐直了身子,抬頭失神的望著夜冥炎透著失望的麵容。
緩緩的鬆開了夜冥炎的腳踝,她抽噎中,頹坐在地上,怯懦的抖著雙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夜冥炎看著魂不附體,猶豫不定的煙幻柔,變得更加失望了。
往後退了兩步,他轉身背對著煙幻柔,仰頭無奈的長歎了口氣,說:“所以說,我一直都不了解你。雖然你已經在地府裏生活了快要兩百年了,我依然摸不清楚你心裏都在想些什麼。”說罷,夜冥炎轉身離去。
煙幻柔淚眼朦朧的望著離去的夜冥炎,吃力的咽了咽喉,從地上爬起來,匆匆朝他跑了過去。
陸月夏看到煙幻柔朝夜冥炎跑了過去,可還沒等她看清楚煙幻柔究竟想做什麼的時候,隻感覺喉嚨處傳來一陣窒息。
猛然的睜開眼睛,陸月夏這才發現自己現在正身處於水中。
看到水麵上隱隱綽綽的兩個人影,她立刻從水裏鑽了出來。
“呼~呼~哈……”
匆忙的吸了兩口空氣,陸月夏這才緩過勁兒來。
抬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珠,她環視了幾眼四周圍,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此刻正浸泡在小木屋的池水中。
“你醒了?”
聽到白青綰泛著冷意的聲音,陸月夏朝他看了過去。
在對上他冷淡的視線時,陸月夏問上了一句:“我怎麼會在這裏?”
白青綰冷眼睨著陸月夏,單手背後圍著水池轉了一圈,不溫不火的說:“你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這裏。別忘了,我告訴過你,每天去淨池沐浴了之後,就要來這裏泡一個時辰。”
聽白青綰這麼一說,陸月夏倒是反應過來她今天一早,本來是準備要去淨池沐浴的,可是一出門就遇到了花涵暢。
在和花涵暢聊了兩句之後,她和花涵暢一同去了山頂。
花涵暢本來是想告訴她,三千年前他和白青綰發生的事情。可誰知道,兩個人話沒有聊上兩句,還沒有開始正題,陸月夏就已經暈厥了過去。
陸月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跟早上穿的一模一樣,便疑惑的對白青綰問上了一句:“可、可我還沒有去淨池沐浴啊?”
聽到陸月夏的話,白青綰轉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說:“這個沒有問題。我剛才已經將你丟進淨池中泡了一會兒了。”
陸月夏:“……”
聽到白青綰的話,陸月夏顯得十分無奈,同時又不知道該怎麼去接著白青綰的話繼續說下去,也就隻能緘口不言保持沉默。
白青綰見陸月夏不再說話,便說了一句:“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匆忙回過神,陸月夏看著準備離去的白青綰,匆忙朝他喊了一句:“白公子。”
停下腳步,白青綰背對著陸月夏說了句:“何事?”
“我、我在這池水中泡了多久了?”
“還需在泡半個時辰。如果你喜歡的話,在這裏多泡上一會兒,也是無妨。”說罷,白青綰推門而出。
陸月夏雙眉緊蹙的望著被關上的房門,心裏有些難過。
好像在花涵暢從床上醒過來之後,白青綰就跟自己醒過來之後判若兩人。
他好像又恢複到了之前那種冷若冰霜的樣子,沉默寡言,不管說什麼、做什麼,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讓人難以靠近的冷氣。
不過,白青綰那麼關心花涵暢,而花涵暢又一向想要讓白青綰原諒他,相信他們兩個人這種怪異的相處方式,應該不會持續多久了吧?
想著,陸月夏再次潛入池水中,開始浸泡靜神。
腦海中浮現出夜冥炎在她夢中失望的神情,陸月夏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最近,她經常可以看到屬於煙幻柔的夢境,能夠夢見夜冥炎的次數,也比以往要頻繁了許多。
陸月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大概是因為她與煙幻柔的魂魄融為了一體,所以經常能夠看到煙幻柔以前的回憶吧?
夜冥炎。
夜冥炎和郇明墨長得可真像。
將頭浸入水中,陸月夏一想到夜冥炎因為對煙幻柔感到失望,而露出的神情時,就好像看到了郇明墨對她感到失望了一樣,心裏難受空曠。
郇明墨。
以後,她要何去何從?
等她身上的傷全部好了,異香消除了之後,又應該要怎麼辦?
她,真的要回去找郇明墨?
到時候,郇明墨會不會在意她是一隻妖呢?
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陸月夏蜷縮在池水中,連續不斷的水泡從她的鼻腔中浮出,發出了“咕噥咕噥”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