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樣的她,已經不能再算作人了。
一想到自己剛才做的那些可怕事情,陸月夏就害怕的攥緊了手指。她了真是恨不得將十根手指全部掩進土裏。
樹林之中的血腥味已經漸漸淡去,粉衣女子的身影徹底消散在了樹林之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似乎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陸月夏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失魂落魄的看著前方,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她還打算回長安城。
可是,現在還是算了。
陸月夏發現自己徹頭徹尾的是個怪物,根本不配留在郇明墨的身邊。
她不知道,也沒有辦法控製自己身上的妖力。
要是有一天發生了像今天這樣的狀況,陸月夏完全沒有把握自己能夠有信心控製自己。
她害怕自己會像傷害粉衣女子那樣,突然就傷害了郇明墨。
她不願意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顫顫巍巍的向前漫無目的的走著,陸月夏大腦一片空白,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麼、究竟應該何去何從。
她應該怎麼辦?
就在陸月夏為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而感到迷茫、惶恐、不安的時候,妖界那邊有另外一個人已經收到了她離開雲絮山的消息。
百裏越站在千裏鏡之前,冷笑的看著雲絮山上,和白青綰坐在一起彈琴賦詩的花涵暢,嘴角微揚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他背對著佝僂著身子,畢恭畢敬的站在他身後的小妖,說:“你說,那個紅發女人已經離開了雲絮山?”
小妖聽到百裏越的問話,當即誠惶誠恐的對他作揖,回答:“千真萬確。”
聽到小妖的話,百裏越點點頭,嘴角揚起了一抹別有意味的笑容。
他又想起了當日在百裏骨的宮殿之中看到的場景,他看到陸月夏雙眼被遮,綁著雙手雙腳,躺在牢籠之中,顯得是那麼的楚楚動人。
他又想到了陸月夏渾身燃燒著六味真火,就好像一朵綻放的嬌豔欲滴的紅蓮,格外妖豔動人。
抬起右手,百裏越看到手指間曾被陸月夏的血所灼燒的食指。手指尖上被灼燒的地方留下了一個黑色的疤印,從那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褪去。
百裏越對陸月夏這個人起了好奇之心。
他在想,要是能夠將這個女人降服,收歸麾下,將其做成屍偶,偶爾拿出來玩一玩,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他手底下什麼千奇百怪的妖、人、魔,甚至是各種各樣的物品,都有,就是唯獨缺了一種像陸月夏這樣人妖合一,又是世間獨有一朵的千年血蓮妖。
下定決心要將陸月夏捉到手之後,百裏越又將視線移到了千裏鏡中,笑意盈盈的和白青綰把酒談歡的花涵暢身上。
在一瞬間,他用力的攥緊了雙手,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花涵暢,等我將陸月夏那個女人帶回妖界,做成屍偶,再去殺了白青綰,將你帶回妖界。”
說到這裏,百裏越又將視線對準了坐在花涵暢對麵的白青綰身上。
當他看到白青綰那張天下一絕的麵容時,心裏又有了另外一個打算。
他暗沉的眸底閃過一絲別有意味的笑意,在沉思中,自言自語了一句:“或許,將白青綰捉過來,做成屍偶,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又或者是做成人彘?”
在破廟之中,無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他那張白淨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
原本還神經緊繃的他,在看到爬在旁邊睡覺的秋靈時,這才緩緩的鬆了口氣。
他剛才做了個夢。
他夢見柳若依回來了。在夢裏,依舊是一個暴雨滂沱的下雨天,柳若依渾身濕透的站在他麵前,用力的一甩還在滴血的長劍。
劍身身上的血水連帶著雨水,就在她的奮力一甩中,朝遠處灑去。
柳若依提劍走到他麵前,將劍刃對準了他的喉嚨,冷冷的問了他一句:“你父母已死,你是要跟著他們一起去死,還是繼續活在這世間?”
還不等他回答,他已經從夢中醒了過來。
看著睡的正香的秋靈,無欲淡漠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些許笑容。
秋靈大概是察覺到有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也從夢中醒了過來。
她坐直了身子,稚氣未脫的用手揉著自己的雙眼。
睜開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坐在旁邊的無欲一眼,哈欠連連的說了一句:“哎呀,師傅,您醒了啊。”
“恩…”
朝還有些困乏的秋靈點點頭,無欲說:“你要是還困的話,不妨多睡一會兒。”
秋靈聽到無欲的話,瞬間睡意全無,連連朝他搖著頭。
“不不不,徒兒不困了。”
無欲看著總是一臉天真的秋靈,眸色中的神情也變得越發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