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入門比試(1 / 2)

砰得一聲,主仆二人吃了個閉門羹。

“郎君--”不知如何是好的護衛指著緊閉的大門,“怎麼辦?”

“無妨。候上一候,他自然會來開門。”

他篤定的語氣令得一直坐於馬車中的山陰一笑:“想不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衛洗馬也有吃癟的時候。”她從車中跳下,與衛玠比肩而立,湊近他耳邊輕聲取笑,“不知阿衛使了什麼手段,令這小童至今仍是咬牙切齒?”

“阿陰真想知道?”衛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眼中,有揶揄,有調笑,還有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的深情。

對上他兩潭情意綿綿的湖水,山陰忽地大樂。她沉吟了一下,矜持道:“如果你求我,我或許勉為其難聽上一聽。”

她這話一出,旁邊護衛猛得一嗆,轉過頭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咳得又急又猛,直連胸腔都忍不住震動起來。

許久之後,他方才直起身喘著氣,對著一臉訝然的山陰大驚小怪道:“小郎,你這膽子也……”

也恁肥了些……他想說。

可是陡然的,他對上了衛玠一臉泰然,習以為常的表情,和山陰似有所覺的警告。電光火石間,他想到了大奇二奇,想到了自家郎君對她的縱容與寵溺。當下,他嘴角一彎,頭皮一緊,乖乖地垂眸站好,嘟囔了句:“小郎實是威武不凡。”

這護衛,正是奉了衛玠之命三番五次相請山陰的那個。衛玠的貼身護衛中,他出鏡的頻率最高,也最得衛玠之心,因而對衛玠與山陰之事知之甚詳。

明知道郎君癡迷於眼前小郎,明知山陰將來要當他的主母的,他竟然膽大到在太歲頭上動土。思及此,他在打了個冷顫後,忙又上前一步,苦哈哈地躬身行禮道:“某膽大無狀,小郎勿怪。”

知道錯了?山陰心中暗自點頭,腦子還算轉得快。她虛扶了下,輕咳一聲道:“不怪不怪,我的膽子小著呢。”

這就是還怪了?護衛眉頭一耷,肩膀一塌,臉色更苦了。

就在這時,隻聽大門吱呀一聲又開了。方才將人拒之門外的小童果然又將頭探了出來。他咬著牙看了看門口站的三人,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般,衝著衛玠道:“季老外出未歸,郎君有事可以先遞帖。”

“無妨。”衛玠顧自走上前去,推開大門,“若想見季老,先得過了小童這一關。今日衛玠便是來討教的。”

說完,他還正而重之地朝著小童行了一禮。

堂堂太子洗馬對著一個守門人這般禮遇,怎麼說都已將麵子給足了。哪料小童一見他這樣子,頓時怒從心上起,惡向兩邊生,他一改恭順謙和的模樣,兩手叉腰氣勢十足,指著衛玠便破口大罵:“老子讓你兩回,你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你他祖母的,今日來了就別想走,不分出個勝負來老子還不姓周了!”

他尊卑不分的無禮與狂妄囂張的口氣,不僅令得護衛一怔,便是山陰,也給愣住了。

眼前這個市井粗俗,沒大沒小,一口一個“老子”的人真是世外高人季老的高徒?

看他長相,也不過十五六歲,講起話來卻這麼老氣橫秋,理所當然。

她饒有興趣地注視著二人。果然,麵對他的叫囂,衛玠連眉頭都沒有抬一下,他望了一眼大門口看著的二人,以及因為小童的大吼探頭探腦伸向這邊的路人,淡淡道:“周小郎又惱羞成怒了?人群往來聚集之地,都克製不住自己的怒火了,這第三回比試,如何勝我?”

他的話如一盆冷水嘩啦啦從小童頭頂澆下。小童頓時一噎,自知理虧的他急速地呼吸了兩下,壓下自己上升的肝火,惡聲惡氣道:“進來吧。”

說完,他將袖子一拂,甩給幾人一個瀟灑至極的背影。

可惜他個頭不高,年歲又不大,這般氣勢十足的動作做來渾似一個老氣橫秋故作姿態的小兒,看起來可笑至極。

小童走出兩步,忽地又轉過身,他對上一左一右跟隨其後的山陰衛玠二人,鼻子哼了一哼:“閑雜人等,為何跟進?”

他這不客氣的話,換了尋常人,也就摸摸鼻子當真走出去了。

山陰不然,她朝著小童眨眨眼:“聽聞這裏有一場好戲,某生平最愛湊熱鬧,豈可錯過?”

說到此,她還故意壓低聲音道:“何況郎君剛才氣勢威儀十足,十有八九,這比試是贏定了的,某來捧捧場,也好壓一壓姓衛的氣焰。”

賭他贏?小童眯了眯眼,滿意地點點頭,這話他愛聽。對著山陰輕描淡寫掃了一眼,剛想接話,驀地又一個轉頭,直繞著山陰走了一圈。